陸爍看著她,仍是笑,有些懶懶的。

明珠也不是完全傻的。

兒子表現(xiàn)得這樣明顯,她如果再一點兒感覺沒有,那她不是白活這些年了

大過年的,她沒有說什么。

一行人進(jìn)屋,陸熏明顯是不自在的,陸爍也沒有跟她親近。

他看看小陸幽,下巴一抬。

小南幽捧著個平板,跑過來抱著陸熏的手臂：陸熏姐姐,幫我過關(guān)。

陸熏還來不及說什么,就被小陸幽拖走了。

一個大圓桌,兩個小姑娘頭靠頭湊在一起。

親親熱熱的。

陸爍目光落在陸熏身上片刻,脫了大衣,便跟自己父親還有柳家父子談生意場上的事情,明珠跟柳太太她們也說著女人的體已話。

熱菜一道道上來。

陸園里熱熱鬧鬧的。

明珠忽然掏出紅包,遞給陸熏：小熏,阿姨的紅包。

陸熏有些意外,然后眼睛有些紅。

陸謙也遞了紅包過去,含笑說：傻啦你阿姨給你的紅包,還不接過來。

陸熏嘴唇微顫。

其實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來這里有多不自在,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受歡迎,她想明珠阿姨是察覺到什么了,但是現(xiàn)在她還愿意給自己紅包。

她伸手去接。

一只手掌比她快一步,接過來了。

是陸爍。

他挺自然地說：小熏沒有口袋,我?guī)退弥?

空氣凝固住。

這無異于官宣了,是那種說了又好像沒有說的方式。

所有人都看著明珠。

陸爍知道自己挺混蛋的,他在等他母親表態(tài),當(dāng)然她不同意他還是要跟陸熏在一起,把女孩子帶回家里來了,就沒有道理退回去。

明珠嘴角微微牽動。

她當(dāng)然不會無動于衷！

她的兒子,跟她最恨的人生的女兒,在一起了。

陸爍想要她同意。

明珠想,不管她是不是同意,但她不會反對。

日子是陸爍自己要過的,她不能以她不喜歡,就阻止他們往來……那樣她阻止的不是陸熏嫁進(jìn)陸家,而是把陸爍推出去。

她心中五味陳雜,說不出的滋味。

良久,她從手腕上摘下一只翡翠鐲子,也給了陸爍：你替小熏戴上！

陸爍坐在那兒。

他注視著自己的母親,鼻頭很酸,很久都沒有說一個字。

明珠也是。

她愛陸爍,這種情感旁人理解不了,她曾經(jīng)帶著陸爍在外面流浪了兩三年,因為她年少沖動,讓小陸爍吃盡了苦頭。

她一直想彌補。

陸熏是藍(lán)梓眉的女兒,若是把她給了陸爍能讓他快樂的話,明珠愿意。

只是讓她平和面對,還需要時間。

陸爍終于遞過那只鐲子。

他要給陸熏帶上,那只細(xì)嫩的手被他握在手里,茫然無措。

陸熏有些想哭。

她很低地說了聲：謝謝阿姨。

明珠只是微微一笑。

桌子底下,陸謙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握得有些牢。

他們看著陸爍給小熏戴上手鐲,那東西還是老太太留下的,若是老太太有靈知道陸爍有了喜歡的姑娘,也一定高興。

陸謙讓傭人拿白酒來。

明珠不放心勸了幾句,陸謙說：不礙事的,就喝一小杯。

柳家人大氣不敢出一下。

一直到酒上來,柳秘書跟陸謙輕撞杯子,氣氛才重新活絡(luò)了起來。

大人們喝酒。

幾個年輕人可坐不住,一會兒小陸幽就拖著陸熏出去看煙花了,還纏著管事搬了好些出來,要自己放。

煙花騰空時,陸熏的肩膀被人擁住。

她側(cè)頭看,是陸爍。

他喝了點兒酒,斯文面孔帶著薄紅,特別好看。

陸熏小聲說：你出來怎么不穿件外套

陸爍笑笑：不冷！

他從衣袋里摸出一根香煙,低頭攏住點了火,而后就上前點了一排煙花……火花四射,離得很近。

陸熏膽子小,她往后躲。

陸爍把她擁在懷里,她的小臉露出來,有些貪戀地注視著那些煙花。

小陸幽拿著煙花棒,繞著他們跑。

一會兒,陸爍也把她摟了過來,把兩個小姑娘都抱著。

小陸幽一點也不吃醋。

她跟陸熏要紅包。

陸熏沒有準(zhǔn)備,陸爍便讓她從自己褲袋里掏,陸熏去掏……然后她就仰頭看他,陸爍就很輕地笑了笑。

他壓住她的發(fā)絲,親了親。

陸熏的臉蛋微紅……

小陸幽愛玩兒,呆不住,很快就跑到別處玩兒了。

陸爍把陸熏帶到紫藤樹下,他壓著她親了好多下,才抵著她直喘氣。

陸熏被巨大的驚喜沖刷著。

但她也忽略不了他的身體,就不太敢動。

陸爍附在她耳邊：找個地方

陸熏覺得不好,她第一次正式到他家里面,她不能這樣隨便跟他發(fā)生關(guān)系。

陸爍也不是非要不可。

他看出她的顧慮,沒說什么,仍是把她抱在懷里親。

多多少少,讓她摸摸碰碰的。

陸熏膽小,像小兔子一樣,陸爍就很低地笑。

最后擁在一起,他佯裝輕聲抱怨：好久沒有了,都快忘了什么滋味了。

算算,他們好像有小半年沒有過了！

他是正常的男人,當(dāng)然想！

陸熏埋在他心口,小聲說：回b市！再……

陸爍低語：回去后我們搬回去,好不好

陸熏沒有出聲,她覺得太快了……陸爍再度吻她,低喃：那我搬回去,周末接你過去。

這次她沒有反對了。

……

陸爍當(dāng)定了柳家的女婿,深夜,他送人回去。

陸謙坐了會兒,上樓。

明珠洗了澡,坐在梳妝臺前,有些發(fā)呆。

陸謙過去擁住她的肩,沒有說什么,只是抱著她。

明珠輕聲說：他們早在一起了是嗎怕我生氣,分過手

陸謙沒有瞞著她,就將自己兒子做的好事兒,和盤說了一遍。

明珠聽完,心情有些復(fù)雜。

陸謙怕她難過,輕聲安慰：孩子們?nèi)涡粤耍∶髦?是我對不住你。

明珠靠到他的肩頭。

許久,她才低聲道：我年輕時不也任性如果不任性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陸謙,我若是責(zé)怪他們就等于否定過去的自己,這對陸爍跟小熏不公平。

她跟陸謙的愛情是愛情,

陸爍跟小熏的,難道不是嗎

再說,是他們兒子主動招了人家,實在沒有為難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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