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知道跨省運貨的困難。
普通的魚在本地賣八毛,要是運到鄰省,算上損耗和運輸成本,起碼要賣到一塊三一斤,才能賺到錢。
他們省內(nèi)因為黃姑魚正在產(chǎn)卵期,黃姑魚的市場是空白的,鄰省的黃姑魚銷售到他們這,成本還得上漲,甚至能達(dá)到一塊。
所有的成本加在一起,就是一塊五一斤。
這一車黃姑魚,起碼三四百斤。
按照最少的三百斤算,一車黃姑魚的價格,四百五十塊錢。
再加上車費的油錢,算到五百也差不多。
他就不信,林斌這副窮酸樣,能掏出來五百塊錢。
再說了,進(jìn)貨的手續(xù)和鄰省合法捕撈的手續(xù),也沒那么好拿到!
此話一出,王勇篤定道:“沒錯,他就是想唬住咱們?!?
“肯定沒有手續(xù)?!?
“林斌,老子差點讓你給騙了……”
話音未落,林斌伸手往懷里一掏。
兩張蓋著紅章的文件,出現(xiàn)在他的手里。
“是嗎?”
“王勇,吳隊長,瞪大了你們的眼睛看清楚,這是什么?”
吳隊長神色一怔,眼睛緊緊盯著文件上的紅章,嘴角止不住抽搐兩下。
還真是鄰省的合法捕撈手續(xù)和進(jìn)貨手續(xù)!
這兩種手續(xù),怕是他親自跑一趟,都未必能弄下來。
“你,你是怎么弄來的?”
林斌冷笑了一聲:“這事你就管不著了?!?
“吳隊長,倒是你,明知道我有合法手續(xù)的情況下,執(zhí)意要扣押我這車黃姑魚,到底是何居心?”
“難道是想利用職權(quán),故意攪合今天的宴席,讓合作社領(lǐng)導(dǎo)下不來臺?”
此話一出,吳隊長神情一緊。
這個帽子他可擔(dān)待不起,合作社的領(lǐng)導(dǎo),他巴結(jié)還來不及,哪敢得罪。
“林斌,你小子別亂扣帽子!”
“在場的人,可都看著呢,我可不知道你有手續(xù),我只是接到舉報,過來看看情況?!?
林斌一挑眉頭。
“我要是把這件事告訴張總,讓張總親自告訴合作社的領(lǐng)導(dǎo)?!?
“你覺得,領(lǐng)導(dǎo)是信你,還是信張總?”
吳隊長聞,整個人像是跌進(jìn)了寒冬臘月的冰窟窿,渾身止不住的打顫。
這件事,要是由張建春親口告訴合作社的領(lǐng)導(dǎo),他就算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身上的嫌疑。
一旦得罪了合作社的領(lǐng)導(dǎo),丟工作是小,這些年他坐在這個位置上,沒少吃拿卡要,這要是下來了,他得罪過的那些人,還不得弄死他。
一想到這,吳隊長也慌了,一把拉住了林斌。
“林老弟,老弟,這事跟我沒關(guān)系啊!”
“我,我也是被周瑩騙了,她騙我有人偷捕黃姑魚,讓我過來抓個現(xiàn)行!”
“事成之后,她和王進(jìn)軍,給我一千塊錢好處費?!?
“林老弟,你看在我被騙的份上,就饒了我這回,求求你,行不行?”
剛剛硬氣的吳隊長,一下子卑躬屈膝起來,頓時看呆了不少人。
王進(jìn)軍和周瑩臉色陰沉的,恨不得滴出水來!
他倆沒想到,這個吳隊長竟然這么慫,直接就把他們倆給撂了!
邱金福和身后的一眾廚師,也是暗暗咂舌。
這小子,不光打漁厲害,整起人來,也是有一套。
一個打漁的,竟然能讓漁業(yè)大隊的隊長,主動求饒,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林斌看著吳隊長,微微一笑。
“行,冤有頭債有主,你把話說清楚了,我也不為難你?!?
“但如果再有下一次,咱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吳隊長連連道謝,連忙爬起身,一溜煙順著胡同口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