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爺爺去世的時候留給我一個奇怪的賬本。
上面記錄了他在外面欠下的賬,也有別人欠爺爺?shù)摹?
不過那些賬都不是錢,而是命。
我叫徐章,今年二十一歲。
初中之后我便沒有再上學(xué),而是跟著爺爺在太行山深處一個西垴的村子經(jīng)營一家陰陽鋪子。
陰陽宅選位置,紅白事兒選日子,孩子出生起名字,驅(qū)邪打鬼做法事,就沒有我們不會的。
所以外人喜歡叫我爺爺老神棍,我也就得了一個小神棍的名號。
本來日子平平淡淡,可直到三年前,爺爺自知時日不多,便把我叫到床前,忽然遞給我一個賬本,并語重心長地對我說:
“大孫子,我這一輩子前半生四處游歷,走南闖北,辦過不少大事兒,也辦過不少錯事?!?
不等我翻賬本看個明白,他又對我說:“這個賬本你且收著,等有第一個人上門討賬的時候,你替爺爺把賬還了,便可以離開西垴村,出去闖蕩,順便去做你想做的事兒?!?
“如果你實在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去賬本上,隨便找一個欠過我賬的人,他們會給予你最大的幫助。”
我看著爺爺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我從小到大跟著爺爺,如果真剩下我一個人,我真不知道如何生活。
爺爺繼續(xù)對我說:“我這一生的后半輩子,那就是從山溝里撿到了你開始,你父母的身份不清楚,但是你小子的命是真硬,比我還硬,要不你也學(xué)不來我的這些本事。”
“現(xiàn)在你小子也算是青出于藍了,我就算走,也放心了?!?
“還有,我死后,家里的那些小東西就靠你養(yǎng)著了,別慣著它們,該打就打,該罵就罵?!?
說完這些,爺爺就撒手人寰了。
時間一晃便來到了三年后的今天,當(dāng)下正是寒冬臘月,我坐是書桌前,披著一件羊皮的大氅,正在翻看爺爺留給我的那個賬本,賬本的第一頁赫然寫著四個字——陰司留檔。
“噗通!”
忽然房梁上掉下一個大老鼠,這老鼠的脖子上還綁著幾圈的紅繩兒,我不耐煩的將老鼠推到桌子下面道:“你就不能安省點,皮癢了吧。”
老鼠嚇了一哆嗦,蹦蹦跳跳往火爐子旁邊跑了。
火爐子旁邊有一個三層的架子,每一層都有一個羊皮毯子。
老鼠便臥到了最下面的毯子上。
中間一層的毯子上,探出一個黃鼠狼的腦袋來,它左右看了看,然后鼻子嗅了嗅味道,低頭便去看下一層的老鼠。
我撿起桌子上的一張廢紙,迅速將其揉成團,然后對著黃鼠狼的腦袋砸去,精準(zhǔn)命中。
黃鼠狼腦袋一縮,也是嚇了一哆嗦。
我則是看著黃鼠狼說:“餓了就自己出去找吃的,別打小灰的主意?!?
黃鼠狼對著我點了點頭,跳下架子,然后順著門縫鉆出去了。
架子最上面一層的毯子上臥著一只純白色的狐貍,它被剛才的聲音吵醒,嫵媚地打了一個哈欠,然后跳下架子,看了看架子下面的老鼠,又向我這邊走來。
到了桌子旁邊,它一跳便上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