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煙雨閣有給他們陳小富的畫像,
雖然他知道那個要刺殺的對象生得很漂亮。
但直到現(xiàn)在他站在了陳小富的面前看見了這張臉,他的心里才真正的驚嘆這天下居然有這么好看的……男人!
陳小富看著阿飛表露出的驚詫模樣微微一笑。
他自然沒有責(zé)怪令狐多情這事兒做得有些草率。
少年是要臉面的,令狐多情既然要收下這個人那自己就得同意。
至于這個叫阿飛的少年的來歷,去了帝京叫葉青衣查一查并不會太困難。
所以,他很是爽快的伸出了一只手:“你叫阿飛?”
阿飛看了看陳小富伸出的這只手,遲疑片刻也伸出了一只手。
陳小富陳少爺?shù)氖职尊揲L,還頗為柔嫩。
阿飛的手寬大黝黑頗為粗糙,有許多的厚厚的繭子。
這兩只截然不同的手握在了一起,“我叫阿飛。”
“姓什么?”
阿飛面色一黯:“無姓,我……我是個孤兒?!?
“哦,那這里以后就是你的臨時的家了,臨時的意思是,要成為這家庭中的一員需要經(jīng)過考核?!?
“至于怎樣考核令狐大統(tǒng)領(lǐng)會告訴你?!?
“相信你能夠通過考核成為這個家庭正式的成員……相信你能在這里感覺到家的溫暖,也能在這里有一番建樹……”
“走吧,天將晚,咱們得趕去下一個營地了?!?
說完這話,二人松開了手,陳小富轉(zhuǎn)身登上了馬車。
紅袖也轉(zhuǎn)身登上了馬車。
在令狐多情一聲令下,隊伍再次啟程。
阿飛沒有馬,但官道兩旁有許多遺留下來的無主的戰(zhàn)馬。
阿飛一飛而去,片刻,他騎著一馬飛快而回。
他跟在了令狐多情的身邊,令狐多情興致勃勃的開始向他說著關(guān)于這位少爺?shù)氖隆?
比如,
這位少爺?shù)脑娫~文章有多么厲害,他一人戰(zhàn)勝了臨安書院的三千學(xué)子,還擊敗了齊國徐老大儒的十二得意弟子。
也比如這位少爺?shù)男挠卸嗝慈蚀?,他救下了從江南道逃難而來的萬余災(zāi)民。
他將那些災(zāi)民安置在了花溪別院附近,給了他們田地,給了他們一日兩餐,給了他們新的衣裳,正在為他們修建新的家園。
等等。
阿飛仔細(xì)的聽著,沒有遺落一個字。
對于這位少爺那比肩大儒的才華他并沒有放在心上,他就是個武夫,對詩詞文章這種事毫無興趣。
但他心里的那根弦卻被陳小富拯救災(zāi)民這事給撥動了——
他曾經(jīng)就是災(zāi)民!
他清楚的記得在十三年前,也就是他五歲那年,楚國宣州兩年大旱,河流干涸大地皸裂,莫要說莊稼了,連草根樹皮都被吃光了。
死了很多很多的人。
又有瘟疫起,死了更多的人!
整個村子的人死光死盡,整個城鎮(zhèn)的人十不存一。
他就是宣州大寧縣一個地主家的長工的兒子,地主家一家二十八口全死于那場瘟疫。
他的父母也未能幸免。
唯獨(dú)他和妹妹活了下來。
他帶著地主家的幾塊烙餅背著年僅三歲的妹妹走出了大寧縣,走出了宣州。
他無比渴望能有善人能收留他們,然而,他所遇見的屆時冷漠的語甚至是驅(qū)趕他們的棍棒!
他們漫無目的的走,他叩開了不少的高門,卻依舊無人收留。
就這樣吃草根咽樹皮來到了楚國邊境重鎮(zhèn)松陽城。
阿飛心里一痛。
就是在松陽城的那處山神廟里,他實在太餓太困,他一覺醒來妹妹不見了。
他在松陽城里瘋了一般的尋找,他足足尋找了兩個月走遍了松陽城的每一個角落卻依舊沒有找到妹妹。
他失去了最親的人。
他成了沒有魂的人。
他離開了松陽城進(jìn)入了西嶺山,他在這山里當(dāng)了個野人。
一個剛滿六歲的孩子,在荒無人跡的西嶺山里,沒有人知道他是怎樣活下來的。
就是在這西嶺山里他遇見了呂先生。
呂先生武功很高還很有見識,呂先生召回了他的魂讓他又成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