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這天起,周京淮沒再見過葉嫵。
她說,她去了法國。
周京淮斥高價買下這間公寓,他仍是每周過來一趟,做一頓飯,煮一杯咖啡,偶爾也會在這里住一晚。
他睡在葉嫵的床上,春雨連綿,他聽著外面的雨聲。
一滴一滴,滴在茂密的枝葉上,
很快,梧桐綠葉,被雨水浸得透亮。
……
偶爾,他會在一些商務場合看見安妮,安妮將引索管理得很好,看見安妮,周京淮仿若看見了葉嫵的影子。
他總是,需要平復很久的心情。
今晚的酒會亦是,周京淮獨自一人在露臺上吸煙,落地窗的門被推開了,進來的人,不巧正是安妮。
周京淮靜靜看著她,好久才點燃了手里的香煙,像是不經(jīng)意地問:“最近她過得好嗎?”
安妮眺望遠方,淡道:“挺好的,交男朋友了。”
周京淮瞳孔微縮,夾著香煙的修長手指,有著細微的顫抖,好一會兒他才像是很隨性地又問:“是徐燦楓?”
安妮淡笑:“我沒有問,但是戀愛了?!?
周京淮沒有再問了,他夾著香煙送到唇邊,含住了狠狠吸了一口,他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失落,好一會兒他才低喃:“重新開始,挺好的。”
安妮笑笑:“我也覺得挺好的。”
安妮翩然離開,剩下周京淮獨自一人。
四周,煙霧繚繞,全是寂寞的味道。
……
春去夏來。
五月初的時候,周京淮要去一趟云城。
臨行前他回了一趟周家大宅,給老爺子上柱香,順便陪父母一起吃頓飯,自從家里沒了幾個人,是越發(fā)冷清了。
飯后,周夫人想想,還是推開了兒子的臥室門。
周京淮在收拾行李。
周夫人猶豫再三,還是拿出幾張相片放在茶幾上,輕聲說:“這幾個都是出挑的姑娘,長相上,媽還是按你的喜好來的,都有三分像阿嫵。原本我和你爸爸不想逼你,但是看著你孤身一人,身邊除了林秘書連一只母蚊子也沒有,你這一天天沉寂,我們實在不放心,你身邊多個知冷知熱的人,總歸是好些?!?
周京淮沒看那些相片,冷淡道:“我不會再娶。”
周夫人欲又止。
最后,只能化為一聲嘆息。
她回到臥室時,周硯禮正要擦試一盞古董茶盞,聽見開門聲音問道:“京淮怎么說的?”
周夫人坐到沙發(fā)上,傷感了良久才說;“看也沒有看,只說不會再娶。硯禮,我何嘗是逼迫他,我是心疼他,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就這么打光棍了,要是他是個花花公子也認了,偏偏他要守著過去過一輩子。硯禮,一輩子有多長,我真是不敢想,京淮才三十歲啊,都能看見白頭發(fā)了?!?
周硯禮先是不語,后又走到太太的身后,輕輕給她按摩肩膀。
“日子長呢,或許哪天他就想通了。”
“另外,京淮和阿嫵雖離了,但是他去云城,于情于理還是要去陳家送一份心意,端午不是要到了么,別叫旁人寒心才好?!?
……
周夫人思忖一下,點頭。
她又仰頭對丈夫說:“清明的時候,我去給阿婆燒紙了,我有那里真真哭得傷心難過!硯禮,我們的瀾安跟著阿婆,會好好的吧?!?
周硯禮目光,亦濕潤了:“會好好的,阿婆會照顧他的,阿婆那么會疼孩子。”
周夫人抹了淚:“行,我現(xiàn)在就去張羅,到時讓京淮送到陳家,也算是我們的一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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