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章:“姆媽同阿爸并祖母都同意。”
“祖母也同意?”謝扶光問道:“她不是最不喜新派女子?”
“云之與其他新派女子不同,她是凌師長的女兒,有乃父風(fēng)范,是女中豪杰,留洋學(xué)習(xí)軍事,以優(yōu)異的成績畢業(yè),還未歸來,便已被大帥聘為軍政府的教官,她可是江城第一個女軍官,女子中的典范?!鄙蛑绿崞疬@些,皆是與有榮焉。
簡而之,家世雄厚,前途無量。
老夫人不喜的,只是她這樣娘家凋零的。
可她阿爸也曾是江城總兵,大帥麾下師長,若非戰(zhàn)死,他沈知章怎敢如此辜負(fù)她。
“她現(xiàn)在就在祖母處,給祖母帶了許多西洋的新奇禮物,祖母被哄的很高興?!鄙蛑掠值?。
前些日子她壽辰,自己送了一套黃金頭面,也未見她有多高興。
原來不是她難哄,而是哄的人不對。
“少奶奶,老夫人請您過去?!遍T外,老夫人院子里的人來傳話。
“走吧?!鄙蛑侣氏鹊溃骸澳阋苍撘娨娫浦?,等你見了她就知道什么叫自慚形穢,不過你也不必太過自卑,你有你的長處,像掌家做生意,她就不如你?!?
所以才沒有提休妻是嗎。
休了她,誰養(yǎng)這一家子。
謝扶光壓著翻滾的淚意,坐在那里,如一尊破舊的佛像,透著凄涼。
為了這般負(fù)心漢搭上了自己的命,你可否后悔?
陪嫁丫鬟們都?xì)獾哪I,花朝擔(dān)憂的問:“小姐在想什么?”
謝扶光:“想離婚。”
丫鬟們大吃一驚:“女子不想過了也能離婚?”
謝扶光:“為何不能,民主時期了,允許離婚?!?
“可沒有哪個女子離過啊?!被ǔX得這太難了,不然怎得沒聽過。
謝扶光起身,視線掃過滿屋女子:“那,我便做這第一人?!?
她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像一把塵封多年驟然出鞘的利劍,振聾發(fā)聵。
丫鬟們受之鼓舞:“我們都聽小姐的,那我們現(xiàn)在要做什么?”
“現(xiàn)在嗎,先去見見沈知章的真愛。”
罷,謝扶光往外走,一步一搖,旗袍下的腿修長筆直,風(fēng)情萬種。
花朝看愣了,幾秒才回神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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