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靜凄厲慘叫,卻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她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原本瑩潤如玉的臉頰迅速凹陷,烏黑的長發(fā)變得枯白如草。
魔氣、精血、神魂……一切力量都被瘋狂抽離!
“呃啊——”
她的喉嚨里擠出最后一聲嗚咽,雙眼徹底失去神采,最終化作一具干癟的尸骸,僵直地倒在地上。
王罡收回手,感受著體內(nèi)暴漲的神力,滿意地瞇起眼。
“不愧是純陰之體,果然滋補(bǔ)?!?
他指尖一彈,一縷黑色魔焰落在王靜的尸身上,瞬息之間,干尸化作飛灰,連一絲痕跡都未留下。
“三皇子,待我魔功大成,必讓你血債血償!”
話音未落,他的身形已化作一道黑色遁光,朝著北方天際疾馳而去。
……
墨璇盤坐在王府偏院的石臺上,月光如水般傾瀉在她蒼白的臉上。
三個月了,自從被二皇子趙靈煜救回王府,她幾乎沒有合眼休息過。
每當(dāng)閉上眼睛,族人慘死的畫面就會在腦海中閃現(xiàn)。
墨璇咬破嘴唇,鮮血的腥味刺激著她的神經(jīng)。
她雙手結(jié)印,強(qiáng)行運(yùn)轉(zhuǎn)《黑煞毒經(jīng)》第五層心法,這是只有族中長老才能修煉的禁術(shù)。
經(jīng)脈中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但她毫不在意。只要能復(fù)仇,這點痛苦算什么?
夜色漸深,墨璇周身開始滲出詭異的黑霧,那是黑腹錦蛛一族特有的毒氣。
但此刻,這些黑霧不再如往常般溫順,而是像失控的野獸在她體表亂竄。
她的指甲不知何時已經(jīng)變得漆黑尖銳,深深摳入石臺。
“趙靈真!”
她咬牙切齒地念著仇人的名字,眼前浮現(xiàn)出那個面容俊美卻眼神陰鷙的男人。
就是他,一道懸賞令讓整個黑腹錦蛛一族幾乎滅族。
突然,墨璇感到一陣眩暈,體內(nèi)神力開始不受控制地逆流。
她試圖穩(wěn)住心神,但那些死去的族人面孔一個個浮現(xiàn)在眼前,他們七竅流血,伸出腐爛的手抓住她的衣角。
“你為什么還活著?”
“為我們報仇!”
“殺了他!殺了他!”
這些聲音越來越大,幾乎要撕裂她的耳膜。
墨璇痛苦地抱住頭,體內(nèi)的神力徹底暴走。
她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嘯,雙眼完全變成了血紅色。
砰!
片刻后,感受到特殊神氣波動的趙靈煜推開了房門。
“走火入魔?”
墨璇猛地轉(zhuǎn)頭,那一襲白衣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
但此刻她的理智已經(jīng)被心魔吞噬,將眼前人錯認(rèn)成了三皇子。
“死!”
墨璇尖叫著撲了過去,十指如鉤直取趙靈煜咽喉。
趙靈煜眉頭微皺,身形未動,只是輕輕抬手,一道金色光幕便擋在身前。
墨璇撞在光幕上,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瘋狂攻擊著屏障。
“看來比我想象的還要嚴(yán)重?!?
趙靈煜嘆了口氣,從袖中取出一個玉盒,里面躺著一顆通體碧綠的丹藥。
他彈指將丹藥送出,光幕瞬間消失,丹藥精準(zhǔn)地飛入墨璇因嘶吼而張開的嘴中。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清涼之意從喉嚨直沖丹田。
墨璇的動作突然僵住,眼中的血色漸漸褪去。
她像斷了線的木偶般癱軟在地,大口喘息著,冷汗已經(jīng)浸透了衣衫。
趙靈煜緩步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黑煞毒經(jīng)》第五層,以你現(xiàn)在的修為,強(qiáng)行修煉無異于自尋死路?!?
墨璇艱難地?fù)纹鹕碜?,聲音嘶啞?
“我必須盡快變強(qiáng)?!?
“以你現(xiàn)在的實力,就算再練十年也未必是三弟的對手?!?
趙靈煜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不切實際的幻象,而后繼續(xù)說道。
“且不說他身旁有護(hù)道者,其自身便是神尊境,而且據(jù)說其實力已經(jīng)達(dá)到了神帝境?!?
這句話像一把尖刀刺入墨璇心臟,她握緊拳頭,有些不服氣地說道。
“那我也要試試!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仇人逍遙嗎?”
趙靈煜沉默片刻,突然轉(zhuǎn)身:“跟我來?!?
墨璇勉強(qiáng)站起身,踉蹌著跟上。
他們穿過幾道回廊,來到王府一處僻靜的閣樓。
趙靈煜推開門,里面是一間布置典雅的茶室。
“你知道為什么我能及時趕到嗎?”
他示意墨璇坐下,自己則親手沏了一壺清心茶。
“因為我已經(jīng)連續(xù)七晚感知到你修煉時紊亂的神力波動,今晚終于爆發(fā)了。”
墨璇低頭看著茶杯中自己的倒影,那是一張憔悴不堪的臉,眼睛布滿血絲,哪里還有昔日的風(fēng)采?
“多謝殿下相救。”
她機(jī)械地說道,心思卻仍在復(fù)仇上。
趙靈煜輕啜一口茶,突然話鋒一轉(zhuǎn)。
“你想報仇,未必只有修煉一途?!?
墨璇猛地抬頭:“殿下有何高見?”
“我那三弟有個眾所周知的弱點,好色?!壁w靈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墨璇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殿下的意思是?”
“成為花魁,接近他,找機(jī)會下手?!壁w靈煜直視墨璇的眼睛,“這是最快的途徑。”
茶室突然安靜得可怕,墨璇感到一陣眩暈,手中的茶杯差點脫手。
花魁?
她難道要為了報仇,去當(dāng)一個供人取樂的娼妓?
心念及此,她下意識地?fù)u頭。
“這、這怎么可以?!?
趙靈煜并不意外她的反應(yīng),只是淡淡道。
“當(dāng)然,這需要犧牲很多,你若不愿,我們還可以想其他辦法?!?
他停頓一下,語氣微妙地變化。
“也不過是讓我那三弟再多逍遙幾年?!?
多逍遙幾年?
這句話像毒蛇般鉆入墨璇耳中,那個屠戮她全族的兇手,還能繼續(xù)享受榮華富貴,而她只能在這里無能為力地等待?
族人慘死的畫面再次浮現(xiàn),墨璇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手中的茶杯碎裂,碎片割破她的手掌,鮮血滴落在桌面上。
但她感覺不到疼痛,只有胸腔中燃燒的仇恨之火。
“我需要做什么?”
趙靈煜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首先,你需要改頭換面,黑腹錦蛛一族的外貌特征必須隱藏。”
他取出一枚玉佩放在桌上,而后向前輕輕一推。
“這枚化形佩可以助你完全化作人形,連氣息都能改變。”
墨璇伸手拿起玉佩,觸感冰涼。
雖然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化形成人,但是別人仍然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妖氣。
有了這枚玉佩,便可以將身上的妖氣暫時遮掩。
見她拿起了玉佩,趙靈煜便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
“其次,我會安排你進(jìn)入煙雨樓學(xué)習(xí)歌舞技藝。
以你的資質(zhì),三個月內(nèi)成為頭牌不是問題?!?
趙靈煜上下打量了墨璇,既然這個女人他得不到那便做成一把最鋒利的刀。
“三弟時常去煙雨樓,屆時就是你接近他的機(jī)會?!?
墨璇緊緊攥住玉佩,渾身都有些發(fā)抖。
哪怕身為妖族,她也有自己的尊嚴(yán),而現(xiàn)在她將親手拋棄這份尊嚴(yán)。
“我有個條件?!?
趙靈煜挑眉:“說?!?
墨璇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無論發(fā)生什么,請殿下保證墨璃的安全,另外,不要讓她知道我的選擇?!?
“你放心,本王自然不會讓她收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趙靈煜心中早已經(jīng)想好了該如何處置這兩姐妹。
只要打開了那處秘境,這兩人便只剩最后一絲利用價值了。
那便是關(guān)在密室之中,給他生產(chǎn)黑絲。
當(dāng)墨璇再次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決然。
“好,我干?!?
“明日開始,會有人來教導(dǎo)你必要的技藝?!?
趙靈煜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月色。
“記住,從今晚起,墨璇已經(jīng)死了,你的新名字是柳如煙?!?
墨璇感到一滴淚水滑過臉頰,但很快被她擦去。
為了復(fù)仇,她愿意付出一切代價,哪怕是靈魂。
思緒略微平靜之后,她很快又問出了一個關(guān)鍵性的問題。
“即便我能夠接近他,又該如何殺他?”
正如趙靈煜所,那位三皇子的實力不可小覷。
所以即便是她有了接近對方的機(jī)會,也沒有完全的把握能夠報仇。
豈料,趙靈煜從袖中取出一個瓷瓶。
“這是封神散,哪怕是神帝境的修為都可被封禁,一旦三弟沒有了修為,他只能任由姑娘發(fā)落了。”
墨璇拿起瓷瓶,而后深深地看了趙靈煜一眼,很顯然對方好似是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
“三皇子本身就是煉藥師,此毒難道不會被他察覺?”
趙靈煜自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而且他已經(jīng)有了解決之法。
“姑娘只需每次在與他行陰陽大道之時,將此毒涂在身體最隱秘之處,讓毒素一點點侵入他的體內(nèi),他定然無法察覺。”
聽到這個方法,墨璇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半晌無法說出一個字來。
趙靈煜根本不敢直視墨璇的眼睛,甚至聲音都低了幾分。
“只不過,姑娘怕是要辛苦些,畢竟要想不被三弟察覺,每次用藥不能太多,需要徐徐圖之?!?
“徐徐圖之……”
莫璇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淪落到楚館做妓也就算了,她還要把自己的清白交給仇人。
甚至,一次還不夠!
“要、要多久?”
見趙靈煜伸出一根手指,墨璇微微松了一口氣。
“一天?那還好?!?
如果只是一天的話,為了報仇,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就當(dāng)自己被狗咬了。
豈料趙靈煜搖了搖頭,而后開口道解釋道。
“至少一個月的時間,當(dāng)然這指的是姑娘能夠夜夜將他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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