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趙王府的繁雜事務(wù)之后,朱瞻基身心俱疲,隨即決定直接返回自己的府邸。
由于在處理事務(wù)時心力消耗過度,朱瞻基一回府便沉沉睡去,這一覺睡得異常深沉,直到第二日四更天時,才被貼身丫鬟輕聲喚醒。
“世子殿下,該起身準(zhǔn)備上早朝了?!?
朱瞻基于朦朧中徐徐啟眸,窗外漆黑一片,濃重的睡意如霧般纏繞著他。
然而,此時朝中大臣已踏上通往皇宮的青石御道,步履匆匆。
“唉,本世子每日為大明操勞,卻不知何時能得片刻安寧,也不知他人是否會銘記我的付出?!?
丫鬟聞,嘴角泛起一抹甜笑,一邊服侍朱瞻基穿衣,一邊說道:
“世子爺,京城的百姓們都傳開了,說您是圣人轉(zhuǎn)世,特意下凡來拯救黎民百姓的。”
朱瞻基聽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但隨即又淡去。
“你這小丫頭片子,何時也學(xué)會逗人開心了?”
“我才沒有哄人呢!這話我可是親耳聽到的,京城的百姓們都這么說!”
看著丫鬟一副認(rèn)真的模樣,朱瞻基的臉色卻突然陰沉了下來。
小丫鬟見狀,心中一驚,以為自己說錯了話,神情瞬間變得拘謹(jǐn)。
“對不起世子殿下,我不該多嘴惹您生氣的!”
她雖不明朱瞻基怒氣所為何來,卻本能地將過錯攬于己身。
見丫鬟急得快要哭出來,朱瞻基無奈,只能連忙安慰道:
“好了,好了,此事與你無關(guān)。一大早的,別哭喪著臉,容易顯老。你去叫馮云來,再讓人準(zhǔn)備兩頂小轎?!?
馮云作為朱瞻基的貼身內(nèi)衛(wèi),深得信任,因此使喚起來自然放心。
“是,世子殿下,我這就去?!?
丫鬟離開后,朱瞻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丫鬟先前所,表面雖為美,然若流傳市井,其意則大相徑庭。
稱自己為天之圣人,下凡統(tǒng)御萬民,那當(dāng)今皇上朱高熾又算什么?
要知道,自己的父皇還健在!雖然國不可一日無君,但天無二日,民無二主。
如今觀之,父皇之所以對我聽計從,乃因我主動立于百官之對立面,致使我難以結(jié)黨營私。
所以,即便自己再如何飛揚(yáng)跋扈,也不會對皇權(quán)構(gòu)成威脅,父皇自然不會多說什么。
但這市井論所代表的,卻是民心所向。
而所有人都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
想到這里,朱瞻基的神情愈發(fā)陰冷。
“真是一群不長記性的東西,無論我如何敲打,總有人不知悔改。唉,這又是何苦呢?”
馮云作為朱瞻基的親信,自然是隨叫隨到。他候在府門外,目光緊鎖著巷子口那靜靜佇立的兩頂轎子,心中泛起層層疑惑,如同迷霧籠罩。
不多時,朱瞻基緩步走出宅子,此時天色依舊昏暗。幾名隨從提著燈籠,靜靜地跟在他的身后。
借著燈籠的光亮,馮云抬頭望去,只見朱瞻基身著一襲明黃色的四爪蟒袍,頭戴玉冠,腰中更是別著一柄火銃。
“世子殿下,您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究竟有何深意?”
“今早恐怕不會太平,你拿著刀,坐到轎子里去?!?
馮云是個心思細(xì)膩之人,聽到這話后,瞬間覺察到了異樣。
他未作多想,猛地拽開轎簾,身形一閃,便已穩(wěn)穩(wěn)坐于轎內(nèi),動作利落而果決。
兩頂轎子一前一后,向著皇宮進(jìn)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