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素也愣了住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我居然會出手,刺殺那枯瘦男人。
陳素一路上都在對我用媚骨之法,正常人,使用幾次,就會被她迷惑得神魂顛倒的,變成工具人,任由陳素支配,可是,我卻在這時(shí)候,做出了超出陳素意料的舉動。
陳素有點(diǎn)兒懵。
“素素,怎……怎么回事?”
枯瘦男人的臉上,頓時(shí)冒出了一層冷汗,他抬頭,艱難地詢問著。
陳素回過神來,她盯著我。
可是,她從我臉上看到的,依舊只是木訥的表情,她的媚骨之術(shù),似乎還有效果。
我心中暗自安定,我覺得,陳素還不相信,我能夠從她的媚骨之術(shù)中脫離,所以,就算這一刀,看起來沒有能夠要了枯瘦男人的命,我還不至于立即暴露。
我嗖的一聲,拔出匕首。
枯瘦男人的那張臉,再次緊揪,痛苦不已。
他的傷口,也在流血,只不過那血流,都是漆黑色的。
人都說黑心二字,這人的心頭血都是黑的,他的心,自然也是黑的,黑心二字,并非毫無來由。
我面無表情,拿著沾滿黑血的匕首,迎向陳素。
陳素也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后退半步,我則開口,遲鈍地說。
“陳素姐,你……要的心頭血……”
陳素看到這情況,頓時(shí),要死的心都有了。
她也終于想起來了。
這根本不是她的媚骨之術(shù),沒起到作用,是她剛才吩咐我做事的時(shí)候,根本就沒有說清楚。
她是說了,讓我取心頭血,但是她沒說,是取誰的心頭血。而中了媚骨之法后,人的心智會受到嚴(yán)重的迷惑,甚至無法思考,所以,做事往往都是,聽到命令之后下意識的行為。
如果命令下的不清楚,執(zhí)行就會出現(xiàn)偏差。
“哥,哥!對不住啊,我……我剛才沒說清楚……”
陳素低頭說著,有些瑟瑟發(fā)抖。
看起來她也很怕她哥。
剛才的那一刀,我直刺枯瘦男人的心臟部位,刀現(xiàn)在還拔了出來,可他的傷口處,卻并沒有流出多少血。而且,除了剛才皺眉之外,他的表情,好像也沒多痛苦,他挨了一刀,好像根本沒事。
男人對我的精血,還是非??释摹?
就算發(fā)生了這樣的插曲,他還是,道。
“無妨!”
“素素,你趕快,讓他繼續(xù)取,心頭血?!?
枯瘦男人甚至都不去捂住身上的傷口,他好像根本不在乎那傷口。
這樣都沒事。
這個(gè)人,的確不好對付。
但是,我也沒慌,只是穩(wěn)住心神,繼續(xù)見機(jī)行事。
這邊,陳素慌忙點(diǎn)頭。
“好,哥,你放心,這次,一定不會有錯的!”
枯瘦男人聽到這話,沒說話,只是看起來有些很無力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背靠在皮床的靠背上,散亂的頭發(fā),與汗水黏在他臉上。
他胸膛上的傷口,已經(jīng)不流血了。
房間里的油燈,一陣搖曳。
陳素朝那油燈,掃了一眼,她再次看向我,吩咐。
“小易,這次,你給姐姐聽清楚了,是你拿著匕首,取你自己的心頭血,明白嗎?”
我嘴巴半張,僵硬地點(diǎn)頭。
“明白……”
陳素拿抽紙,擦掉了匕首的黑血,再次把匕首遞給了我。
看來,枯瘦男人要得心頭血,很講究,需要我自己取,才正宗。
要不然。
陳素估計(jì)早就自己動手了。
而我也知道,這次,是我最后一次機(jī)會!
如果這次,我還不能把這個(gè)枯瘦男人給干掉,我就無法給我爸媽報(bào)仇,等會兒死的就是我。
剛才蒙混過關(guān)一次,我覺得,有運(yùn)氣成分,也有我的那一刀,沒有真正傷到那男人的成分,還有陳素,想要再次證明她自己媚骨之術(shù),也有,她再次立功的成分。
少一樣,我都可能會被看穿。
此刻。
我拿著黑色匕首,表面上,朝著自己的胸口,靠近。
陳素害怕再出意外,她這次,站在了我旁邊,晃動著手腕,那狐貍骨做的媚骨手鏈,鈴鈴作響,聲音直刺入耳,同時(shí),還有一股詭異的香風(fēng),纏繞著我。
那種眩暈感,不受控制的感覺,又一次來了。
腦海中一片混沌。
我掌控著黑色匕首的那只手,突然攥緊,發(fā)力,沖著我自己刺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