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在這種地方,梅老婆子居然在船尾燒香,而且,她燒的還是鬼香!
香煙裊裊起,又被陰風給刮得東倒西歪。
她甚至還從口袋里掏出了一些陰陽錢,將其散開,一張一張地點燃。
水面上而來的陰風越來越盛,那燃燒起來的陰陽錢,呼哧一聲,就隨那陰風就被卷沒了影。
我?guī)煾缚吹竭@一幕,目光一凝,當即吆喝。
“梅蘭英,你干啥呢,不要命了?”
梅老婆子卻是回頭,做出幾分無辜的表情說。
“我在祭拜林先生啊,給他焚香,燒點兒紙錢,這不過分吧?”
“林先生他可說了,如果我想要祭拜他,可以跟著老裴過來,這不剛好過來了嗎,我怎么著,也得祭拜林先生一下??!”
“要不然,我跟你們來干嘛?”
“什么不要命了,甭嚇唬老身,我可不怕……”
我?guī)煾阜浅5膽嵟?,他暗罵了一句,也不再多說什么,直接跳到了我們這邊的船上。
船一陣晃晃悠悠。
梅老婆子趕緊抓住了那個香爐,生怕她給林鬼算燒香的那個香爐掉了。
師父大步走去,沖梅老婆子吼道。
“梅蘭英,你好好看看,你燒的香到底燒給了誰?你要真想祭拜林鬼算的話,等棺材撈出來,你再燒香也不遲!”
“現(xiàn)在燒香,他在水下,毛都收不到!”
當梅老婆子護住那香爐的時候,香爐里的香,總共四根,但不管哪一根居然全都要燒到香屁股上了。
這才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幾根香居然全都燒沒了?
我不由得頭皮發(fā)麻。
因為這顯示著。
我們周圍,不止有一只陰物在吃香,而是有一大群的陰物,在一同吃這梅老婆子燒的四根香。
它們這些陰物,常年留在這種禿龍入水的死地,不可翻身,心中早已不敬神,不但吃了鬼香,就連那三根神香,也一并全都吃了!
越是這種陰物,那就形同荒漠戈壁灘上的餓狼,對人毫無敬畏,在它們的眼里,只要機會合適,那都是它們的食物。
我仔細地看著四周的水面。
那水面實在是太平靜了,仔細盯著,竟連一個漣漪波紋都沒有,也不知道,那些陰物都藏在什么地方。
但在白河上,越是這種地方,就越危險。
梅老婆子在這種地方燒香,簡直就是找死,而且,他不但是自己找死,還有可能把我們?nèi)冀o拖下水!
我?guī)煾笡_過去,想要滅掉那些香都來不及,等他過去的時候,四根香一點兒都不剩,全都被附近的那些陰物,給吃光了。
梅老婆子自己也是一臉疑惑。
“這香,怎么燒得這么快?”
她不解,但她居然還想再點一束香,師父見此,一腳將她攜帶的那個香爐,給踢進了水里。
咕嘟一聲。
香爐落水,直接沉了下去,竟也沒有帶來多少波紋,那水面就平靜了下來。
一些香灰落在船尾上,陣陣陰風襲來,船尾上的那些香灰,都被陰風給卷了起來,撒入了水里。
我?guī)煾赴櫭?,沒好氣地道。
“廢話,這里那么多陰物鬼祟,一起吃香,香燒得當然快了!”
語聲才罷,前邊卻又是呼哧一聲!
頓時,船上也黑了,我扭頭看去,便發(fā)現(xiàn),老裴船頭上的那盞引路燈,居然也滅掉了!
老裴幾步?jīng)_過去,想要護著那引路燈的燭火,但是,引路燈燭火真的要滅掉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人能夠護住,老裴他根本就來不及。
他看向我?guī)煾改沁叄荒槗鷳n地說。
“胡先生,引路燈都滅了,咱……咱們還是走吧,今天晚上,不適合來這地方,要不,咱們改日再來,我……我肯定還幫你們帶路!”
老裴這會兒已經(jīng)在打退堂鼓了。
畢竟,之前他也跟我們說過,引路燈滅了,就必須返航,這是夜里白河行船的規(guī)矩,平日里白剛夜里出船撈尸,也得在船頭放一盞引路燈。
老裴的這盞燈,就是白剛賣給他的二手貨。
可這時,那梅老婆子卻突然開口說。
“哎喲,你們這些人啊,錢你們可都已經(jīng)收了,事兒還沒有辦到,就想卷錢跑路嗎?”
我?guī)煾咐溲鄱⒅防掀抛?,冷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