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琪聽了溯的話,壓抑住激動:“米勒付出了那么久,終于不是白費一場了?,F(xiàn)在我們們應該去nǎ里找這個俱樂部?”
溯看她一眼,說:“找不到?!?
蘇琪被潑了涼水,表面未顯露,其實是不解的。畢竟,剛才溯從視頻里看出了那么多信息,她覺得好不容易有了一絲曙光,卻又立刻被掐滅。
但她也清楚,從這段視頻可以看出,錄像的那個俱樂部,隱秘性非常高,連場景都看不出,根本無從分析地點。她這是強人所難了。
但溯補充了一句:“視頻中用過的器具,制作非常精細,不是通過普通渠道購買。你在cia內(nèi)部,資源豐富,可以找人搜索一下。不過考慮到這段視頻是幼師小姐早年拍攝的,這些器具只怕都更換過。換了供貨商也說不定,別抱太大希望,但別放棄嘗試?!?
蘇琪經(jīng)過提醒,忙點頭:“謝謝,如果我有什么發(fā)現(xiàn),再過來告訴你?!?
溯沒答,蘇琪收拾好東西就離開了。
甄愛捧著鸚鵡,輕輕嘆了一聲:“幼師小姐好可憐,以前?!?
溯不予置評,卻問:“沒有覺得不舒服吧?”他指的是看視頻的事。
甄愛一愣,換上淡淡的表情:“還好?!?
說實話,剛才視頻里的內(nèi)容讓她些微不適,但不至于震驚。畢竟,她從小就認識一個變態(tài),真正的變態(tài)。他不會真去強.奸女人,但他會指使別人,且他欺凌女人的招數(shù)比視頻里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折磨人的方式在很早以前就從身體上升到了精神廉恥和意志。
甄愛記得,每次經(jīng)過那個變態(tài)的實驗樓,里邊都是隱約刺耳的經(jīng)久不息的尖叫聲。
她曾偷偷跑去看過,每道上鎖的房門上都有一條細長的豎形玻璃,從玻璃中窺視進去,后面是芭比娃娃般的漂亮房間,每道門后都是不一樣的景觀。
有次,甄愛看見某個房間里有輝夜姬的五折絲質(zhì)屏風,上面刺繡著傳說中的佛前石缽、蓬萊玉枝、火鼠裘、龍頭珠玉和燕子安貝。風格婉約,遠古而幽靜,屏風旁擺著一瓶櫻花插花藝。
小案幾,榻榻米,跪坐著一位穿和服的少女,臉上涂了厚厚的粉。案幾上茶煙裊裊,她的眼睛空洞得像死人。
那時,甄愛剛從幾個古羅馬古希臘風情的房間走過,看到東亞的景色,多盯了幾秒。
身后有人靠近:“l(fā)ittlec,喜歡嗎?”他一手攔住門把手,一手摁住門板,把她圈在狹窄的空間里。
甄愛側(cè)頭看他近在咫尺的笑臉,不感興趣:“b,你好無聊。”
他湊過來和她一起往里面看:“誒?我覺得很好玩。要不,我?guī)闳⒂^我的實驗室?”
“不要?!?
那時,屋子里的日本少女察覺到了,一雙眼睛從涂了厚厚白色脂粉的面具臉后面穿了過來,直勾勾地盯著甄愛。眼神突然有了焦距,狼一般撲過來,叫:“tasukete.”
甄愛聽懂了她在喊救命,嚇一跳,條件反射地往后躲,撞到伯特身上。
屋里的少女撲過來看見了伯特,驚恐得仿佛見了死神,尖叫著瞬間躲到屏風后不見了。
伯特若有所思地揉揉被甄愛撞到的胸口,眼睛里閃著漂亮的光,低頭湊近她蒼白的小臉:“她是不是嚇到你了,我們們把她殺掉吧?”
甄愛不肯,可沒過幾天,她做實驗的手術臺上居然躺著那個日本少女的死尸。從頭到腳,慘不忍睹。她也終于得知那棟樓里都發(fā)生了什么。
她氣得要死,大半夜地沖進伯特的臥室,把他綁在床上,一頓鞭抽。她甚至做好了伯特給她媽媽告狀然后她受處罰的準備,但伯特從沒提過這件事,最后竟不了了之。
離開組織后,甄愛從她的特工們那里聽說過各種變態(tài)的故事。
她得知,通常來說,很多性.虐型的變態(tài),把女人當牲口一樣,養(yǎng)在臟亂不堪的地窖里,衛(wèi)生條件極差,吃喝拉撒性.交虐待全在里邊。
這和伯特不同。他有極重的潔癖和完美主義,這種個性展現(xiàn)在虐待上,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災難。她記得伯特的那棟樓里,每個女孩的吃穿用度都極盡高貴,而他的實驗室里,每樣金屬器具都干凈得一塵不染,泛著冷靜的銀光。
以至于蘇琪說到那個俱樂部精致的囚籠時,甄愛腦中竟然蹦出了伯特。
她低著頭,輕輕摸鸚鵡的羽毛,這些問題讓她想得很累。她從小生活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沒有是非對錯的觀念。17歲前,她甚至只認為伯特是個癖好奇特的男孩,總是氣她捉弄她但也總是護著她。但現(xiàn)在,所有的事情都變了。
溯見她一個人沉思,看著isaac,問:“你想把它的毛拔光嗎?”
甄愛回神過來,唬一跳,她不經(jīng)意間拔了鸚鵡的毛嗎?趕緊把isaac捧起來左看右看,一點絨毛都沒掉,才知他在逗她。她白他一眼,繼續(xù)摸isaac。
溯看著isaac躺在甄愛手心很享受的樣子,不高興了,說:“別摸了,再摸它要掉毛了?!?
“怎么可能?”甄愛癟嘴。
溯想了一下,沒節(jié)操地違背常識撒謊:“那你的體溫會燙死它?!?
甄愛驚訝地看了他幾秒,說:“我又不是笨蛋,鸚鵡的體溫比人高?,F(xiàn)在是夏天,我摸它,它會覺得涼快?!?
溯這才意識到他的小女朋友沒那么好騙,默了半秒,輕聲嘀咕:“我討厭生物學家。”
甄愛沒聽見,自顧自地繼續(xù)想問題。
溯見她又不說話了,不開心。她一定有心思,可有什么是不能和他說的?
他推測了一會兒,自從看完視頻后她就不對勁,難道她在想那個問題?
溯斟酌了半晌:“ai.”
“嗯?”
“關于活塞運動這種理性分析,我并不是指世界上所有的性行為?!?
“我知道啊?!彼唤?jīng)心的。
他不滿yi她的態(tài)度,頓了一下,聲明:“ai,我不是性冷淡。你不要憂愁?!?
“哈?”甄愛摸不著頭腦,他的思維又突然跳到nǎ里去了。
“你不要擔心,我可以向你證明,我不是性冷淡。”
證明?誰要你證明啊!
甄愛瞪著眼睛:“所以呢?”
他嚴肅地說:“如果是和你發(fā)生性關系,我會義不容辭地代入所有的個人情感,而且,我會很享受?!?
義不容辭
甄愛完全不明白他腦子里在想什么,但也不妨礙她被他這番話說得耳熱心跳:“你怎么了?”
“我不希望我剛才對那段視頻冷淡的態(tài)度,給你造成困擾,讓你認為我有什么,咳,心理障礙。”
他的思維真是……
甄愛囧囧的:“你不是解釋過了么,在你眼中,你觀察到的都是理性的細節(jié)?!?
溯愣了一秒:“哦,我是解釋過了。但,為什么你還有心事?”
甄愛低頭,她該怎么說,說她莫名其妙想到了伯特。現(xiàn)在,俱樂部的事只是蘇琪單方面的陳述,說出來只會徒增煩擾吧。
她還猶豫著,溯電話響了,他接起來聽了一會兒,習慣性地微蹙眉心,問了幾句后,掛了電話。
甄愛見他臉色有異:“怎么了?”
“fbi的bau(行為分析)小組接到了一個奇怪的案子。”筆記本嘀嘀地響,溯拿過來點開郵件,甄愛瞥一眼,發(fā)送者是spencerrheid,想必是剛才給他打電話的那位。
附件里一段音頻文件,才點開,一聲撕心裂肺的女人尖叫立刻充斥整個客廳,像是最驚悚的恐怖片,甄愛瞬間腳底板發(fā)涼。
一聲一聲撕扯著聽者的神經(jīng),慘絕人寰。在夏天的午后,把室內(nèi)的氣溫陡然拉到冰點以下。
不同女人的尖聲慘叫,持續(xù)了足足一分多鐘,其中甚至有一個小女孩的。
這段音軌十分干凈,除了女人的尖叫沒有任何雜音。
溯凝眉聽著,表情不曾有絲毫波動,聽到最后兩秒,尖叫聲停止,出現(xiàn)一個機器變音,稚嫩而詭異:“s.a.,areyoulisten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