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樾:“……”
打完,她轉(zhuǎn)身走了;他微吸一口氣,跟在她身后前行。
孟昀走了一路,咕噥道:“看來還是有毒的菌子多,到現(xiàn)在都沒找到一個可以吃的呢?!?
“找到了也不一定能摘。”
“為什么?不是野生的嗎?”
“在一些盛產(chǎn)野生菌的地方,有的山會被人承包。像沒人管的山,比如這座,附近的菌子一般都被人認(rèn)領(lǐng)了?!彼此?,“你要真想自己摘,下次帶你去別的山上?!?
“認(rèn)領(lǐng)?怎么認(rèn)?。俊?
陳樾走到一棵樹下,在蓬松的落葉和松針間撥弄幾下,說:“像這樣。”
枯枝爛葉中站著一小朵暗紅色的菌子,矮矮的,胖嘟嘟的,傘葉還沒打開,是個菌子寶寶。它腰上系了一根松松的彩繩。
孟昀問:“系上一條彩繩就是認(rèn)領(lǐng)了?”
陳樾說:“嗯。它還沒長大呢。等過些天,彩繩的主人會來摘的?!?
孟昀道:“誰先發(fā)現(xiàn),誰就可以系繩子?”
“對?!?
“那要是系了繩子,別人還是摘走了怎么辦,會不會氣死?”
陳樾一愣,笑了下:“應(yīng)該不會。一般看見有繩子標(biāo)記,就不會摘了?!?
孟昀點點頭:“你們這里的人還挺講信用的。難怪你也那么講信用?!?
“……”陳樾沒接她這句話。
她扭頭看他:“要不,我們摘回去吧,讓那個系繩子的人感受一下人心的險惡?!彼χ?,一爪子就抓向菌子的根部。
陳樾條件反射地伸手:“孟昀——”
后面的話沒說出口,她握著菌子,卻并沒有摘,回頭沖他一笑:“逗你的,傻子?!?
她哈哈大笑,仿佛逗弄他是一件天大的開心事。
陳樾:“……”
孟昀笑得肚子疼:“你總是這么好騙嗎,陳樾?”
陳樾不做聲:“……”
也就是你。
她笑個不停,摸那菌子寶寶的頭,說:“摸著好舒服,這個居然能吃啊?我以為有毒呢?!?
陳樾說:“嚴(yán)格來說,是有毒。但炒熟就能消除毒素,所以能吃,而且很好吃?!?
“這種叫什么?”
“見手青?!标愰卸紫聛硭磉叄f,“這朵是紅見手?!?
孟昀好笑:“你們說菌子,用‘朵’啊?”
陳樾:“不然呢?”
孟昀說:“不是‘顆’‘株’么?”
陳樾想了一下:“我們都說‘朵’。你不覺得‘朵’更形象么?”
孟昀笑:“好吧,那為什么叫見手青?”
“手碰著了會變青色?!?
“原來會害羞,跟你一樣?!?
陳樾:“……”
孟昀又摸了摸它的頭,等著它變色。
森林里很安靜。菌子沒有任何變化。
孟昀:“???”
她說:“這個菌子好像不給我面子。”
陳樾極輕地笑了一下,說:“是這兒。”
他在菌傘邊輕摳了一下,摳下來一小塊菌傘,傘背面是明黃色的,色彩鮮艷,就在孟昀面前,那明黃色緩緩變成了青藍(lán)色。油畫般明艷。
“哇?!泵详栏袊@,“這顏色好漂亮,像堿式碳酸銅?!?
陳樾默了一秒,糾正:“堿式碳酸銅偏水綠色。但這個顏色更偏向硝酸銅吧?!?
孟昀看他一眼:“……”
陳樾:“……”
她說:“嗯,你是學(xué)霸呢。你說的都對?!?
陳樾:“……”
孟昀忽又一笑,說:“我要留個字條給這個系彩繩的人?!?
陳樾:“寫什么?”
“就寫,陳樾弄壞了你的菌子!”
陳樾:“……”
她爽朗笑著起了身,樹枝在草叢里打來打去,腳步輕快,繼續(xù)前行;陳樾尾隨著她,淡淡笑了。
待兩人山里轉(zhuǎn)一圈回到集市上,李桐跟丁棉棉早就不在了。
陳樾跟孟昀便直接回了學(xué)校,直奔位于院墻角落的老師宿舍……
…………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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