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綺不想穿顧云凡送的衣服,哪怕她毛衣扣子掉了,很不得體。

她聲音帶著鼻音：我不想穿。

張秘書有些為難,但未勉強,她看著李思綺拿著手包擋在扣子掉了的地方,走向電梯。

她走得那樣決然,張秘書看得眼睛微熱。

這幾年,她才慢慢成為顧總的心腹,顧總跟李小姐的事情她大多是道聽途說來的,但是見過幾次后她就覺得……至少當(dāng)年,李小姐是真心愛過顧總的。

若沒有真愛過,她完全可以跟顧總在一起。

享用顧總的財富,用顧總對她的愧疚為自己謀奪更多的利益,但是沒有……哪怕拿10萬塊都要照顧顧總家里的那個混世小魔王。

一定是很愛過吧！

張秘書跟顧云凡復(fù)命,本以為顧總會責(zé)怪,但是沒想到顧總只是淡淡說了句：放下吧！

張秘書離開。

顧云凡靜靜地坐了會兒,起身提了那個袋子走到休息室里。

這里是他午休的地方,45平米大的空間,除了一張大床跟一組沙發(fā),還有一排衣柜,春夏秋冬每個季節(jié)的衣服秘書都為他準(zhǔn)備了兩套,除了他的,還有思綺的。

回b市之前,他是想過跟她,破鏡重圓。

見面后,李思綺很快就決定相親,找人結(jié)婚。

他知道有一定的原因是因為他,因為她不想給他機會,不想再讓他接近她了,一個名正順的男朋友或者是丈夫,是最好的理由。

他顧云凡有身份地位,不可能去當(dāng)男小三。

思綺,就這么恨我么

顧云凡將她的衣服掛回去,輕撫那排精心挑選的名牌服飾……

*

李思綺離開顧氏大樓,坐進自己的車子。

拉下鏡子,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妝全花了眼睛也腫了,實在是狼狽得不成樣了,她就看著那樣的自己,再一次告訴自己——

遠(yuǎn)離顧云凡！

她不敢回家換衣服,怕媽媽懷疑,就近找了間女裝店買了套衣服換上,完了接到程律的電話,他的嗓音慵懶隨性。

他說：怎么辦李思綺,跟你約會上癮！

李思綺握著手機,看著外面車流來來往往,半晌才輕聲問：今晚你有空嗎

他沒有說空不空,而是給她發(fā)了個定位。

是一家高級餐廳的地址。

法餐,一頓很貴兩人吃得好幾千,一般能在這兒約會也是相當(dāng)重視了。

李思綺知道他才買了房子,并不寬裕,就想換個地方。但隨即她又想,程律大概也是考慮了挺久才決定的,她現(xiàn)在說換地方未免掃興,吃過這頓她再跟他說吧！

她早不是從前的千金小姐了,二三百一餐,她照樣開心的。

晚八點。

李思綺跟程律坐在高級法餐廳用餐,環(huán)境特別好,最近應(yīng)該是重新裝修過的,還有鋼琴彈奏。

程律鮮少來這樣的餐廳,他欣賞了會兒音樂,對李思綺說：彈得很好。

李思綺有些心不在焉的。

這時看過去,然后淺笑：是霍西。

霍西

程律愣了一下,隨即就反應(yīng)過來：是英杰律師事務(wù)所的霍律師也是霍家人

李思綺點頭：是！當(dāng)初這間法餐廳是霍西的母親溫女士開的,后來送給了霍西,偶爾霍律師會過來彈琴……我想,應(yīng)該是這里有她很美好的童年回憶吧！

程律輕握了她的手：思綺,我們以后也會很好。

李思綺淺笑,湊近他輕道：那以后這么貴的餐廳,咱們一年來一兩次就可以了,你說呢

程律覺得她特別可愛。

但他也想給她好的生活,比方說,盡量讓她能融入從前朋友的圈子,讓她走出去旁人都說這是程醫(yī)生的太太。

他希望她工作就是興趣,而不是為了生計奔波。

程律沒有說出來,他伸手,輕捏了下她的鼻尖。

氣氛正好,李思綺趁機跟他說了：顧總那邊我拒絕了……嗯……去教了一趟發(fā)現(xiàn)不是很適合,孩子太小了,完全不能消化。

程律雖有些失落,但他還是尊重了李思綺的選擇：不適合就不教！這種事情你決定就好。

李思綺笑了,一顆小虎牙特別可愛。

雖然在高級餐廳里,但是程律還是傾身吻了她一下……

那邊,霍西彈完一首曲子。

轉(zhuǎn)身,正好瞧見這一幕。

這不是安然的好閨蜜么,加上李思綺年輕那會兒總是跟在霍允思的屁股后面,想不熟都難……唉,顧云凡那老東西不是追人追回b市了,還在h市上演好大一場奪嫡大戰(zhàn)來著,原來人家姑娘有男朋友了??！

還挺甜蜜！

霍西拿了手機,拍下這甜蜜一幕,然后發(fā)送給自己的秘書。

520快到了,情人節(jié)需要點兒氣氛

西亞集團,西亞百貨,24小時不間斷播放,刺激刺激消費者的購物欲……

……

發(fā)完,她轉(zhuǎn)了100萬給安然,讓她轉(zhuǎn)交給李思綺。

算是肖象權(quán)費用。

秘書干活麻利得很,雖是下班時間不到半小時就把這事兒辦妥了,b市最高有幾大樓之一,西亞大樓的頂部,開始播放程律親吻李思綺的畫面。

其實都沒有碰到嘴唇,但是畫面唯美得要命。

讓人看了就相信愛情。

巧得很,顧云凡下班回家,顧思琪不想在家里吃飯,想出門逛逛。

當(dāng)父親的很慣著小女兒,親自開車帶她出門,車子開到市中心時正巧路過西亞大夏,頂層巨大的屏幕播著程律李思綺的照片。

很震憾,對于顧云凡來說,是的。

顧云凡坐著,握著方向盤,仰頭看著那幅美好的畫面,心臟密密麻麻地疼痛。這間餐廳他認(rèn)得,是霍家的產(chǎn)業(yè),想來照顧也是霍家人拍的。

他怔看良久,后面的車子狂按喇叭,還冒出來國罵。

有病啊車不走

半晌,顧云凡才回神,踩了油門。

一路上但凡是霍家產(chǎn)業(yè),都在播放那張照片,顧云凡本來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他有種感覺就是全世界都在提醒他,李思綺不屬于他的事實。

車停在了路邊,他剛摸出一根香煙才想起小女兒在車上。

他將煙盒放下了。

顧思琪也看見了,她聲音像是小貓兒一樣,很沮喪：爸爸,李老師是不是因為有男朋友才不肯教我的她會跟別人結(jié)婚生小寶寶嗎

顧云凡勉強一笑：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