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安然把車停到霍氏集團(tuán)樓下。
下車前,她坐著靜靜看了一眼那只水晶掛件,她明白,這是霍允思在提醒她他們的過去。
可是過去,終究是過去。
重逢后,他待她忽冷忽熱,有時很溫柔有時又帶刺冷漠,她弄不清他到底想干什么！
安然拿了手機(jī)撥了他的電話。
手機(jī)接通了,他直接問她：到了,上來吧！
安然輕靠在椅背上。
她注視著前方,聲音低而沙?。夯粼仕?這些話我本來不想在電話里跟你說,但是現(xiàn)在我想問你一句,經(jīng)過這幾年,你是愛我還是恨我
……
那邊的人,靜默許久。
安然淺淡地笑：你自己也騙不了你自己,是不是
一開始,他發(fā)現(xiàn)誤會她,必定是后悔的。
他會找她。
但是幾年過去了,霍允思發(fā)現(xiàn)找不回感情了,他選擇了孫湉當(dāng)成結(jié)婚對象,每每想起她來大概也添了恨意,他恨她的離開,恨她沒有成全他完美的人生。
可是她的人生,又有誰來成全
她安然能好好活著,能將臨希養(yǎng)大已經(jīng)很不容易,她不想成全誰的人生。
靜默許久。
霍允思終于開口：見面談！
安然壓抑著情緒：不必了霍總,我將鑰匙放在前臺,你有空下來拿一下！至于我的車,你讓司機(jī)給我送回去。
她說完,不等他的回應(yīng)就掛了電話。
霍氏集團(tuán)一樓大廳。
安然將鑰匙放在前臺就離開了,她正想打車,一輛跑車停在她身邊,車窗降下竟然是李思綺的側(cè)臉。
精致的小臉,戴著墨鏡：上車。
安然沒有太多考慮,就上了李思綺的車。
李思綺一直沒有說話。
開了一段兒,安然側(cè)頭看著她眼角的紅,斟酌一下開口：你跟顧總
分了！李思綺很干脆地說。
安然不知道說些什么,此時,再多的安慰也顯得虛偽,因?yàn)樗穷櫾品驳拿貢?
李思綺自嘲淡笑：你一定覺得我傻！好幾年了,他想娶我早娶了！還跟他這么地耗著,還跟那些提不上嘴的女人爭風(fēng)吃醋！安然,如果對手是……
安然沒有讓她說下去。
她輕道：分手了以后就好好生活。
跑車吱地一聲停在路邊,李思綺側(cè)頭看安然,目光有些深究。
她說：安然,原來你也并不傻！顧云凡的心思你一清二楚是不是但是你就是裝作不知道,還親手給他處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他對你那么好,你就沒有一點(diǎn)兒動心嗎
安然很淡地笑笑。
動心
怎么會呢！
她曾經(jīng)得到過最好的一心一意,雖然后面失去了……所以她怎么會對顧總的照拂動心呢?fù)Q句話說,她清楚自己的斤兩。
李思綺看她的表情,猜到她在想什么。
她咬牙：安然,你真夠心狠的！
安然仍是淡淡的：是嗎
她沒想解釋。
李思綺咬著精致的指甲,靜靜地出了會兒神,等回神她忽然問：你跟霍允思打算怎么辦你就不想臨希有個爸爸
安然很淡地笑了一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李思綺不依不饒,非要安然請她吃飯,說是車錢。
安然抬手看了下時間,也確實(shí)到了吃飯時間,于是挺大方地同意。
吃個西餐而已。
李思綺能將她自己灌得大醉,安然勸都勸不住,最后只能把她扶到車上,開車送她回家。
午后,冬陽慵懶。
李思綺單獨(dú)住的小別墅里,安安靜靜的,安然停下車來就有傭人迎了過來,看著李思綺的醉相發(fā)起了愁：顧先生在這里,看見李小姐這樣可怎么好。
安然想,李思綺大概也不在乎了。
她說：扶她進(jìn)去吧！
兩人一起扶人進(jìn)去,才把李思綺放在沙發(fā)上,顧云凡就從二樓緩緩下來。
他身上是白色浴衣,看著才沖過澡。
李思綺媚眼如絲,說著胡話：你怎么還在這里呢咱們分手了,分手了你懂什么意思嗎,就是老娘再也不陪你睡覺了。
傭人老臉一紅避開了。
安然也沒法聽下去：顧總,我先走了。
等一下。
顧云凡叫住她：這周霍宅有個晚宴,你陪我去。
霍宅
安然怔了一下本能拒絕,但是顧云凡卻正色道：我們一直想合作的中天公司代表,那天也會出現(xiàn)在宴會上,安然,這是公事。
安然收斂表情：我知道了,顧總！
安然離開。
李思綺的酒醒了些,她嘴里叫著安然,不料卻捉到了一個灼熱的身子。
是顧云凡。
他拿了熱毛巾,抬了她的身子放在自己腿上,正給她擦身子。
李思綺翻身仰躺在沙發(fā)上,左右腳踢掉高跟鞋,她迷蒙著雙眼盯著那個深愛的老男人看,看夠了輕輕笑起來：看著真夠深情的顧總！對我這么好怎么還出去打野食呢！
她纖細(xì)手指描繪著他的五官,吐氣如蘭：我在你心里排第幾啊
她是真醉了,平時不敢說的話,和盤托出。
我猜是第三！第一是你心里的白月光女神,我也認(rèn)了！可是第二她是什么身份啊,她算是溫蔓的兒媳婦兒,還給霍允思生了個那么大個兒子！顧云凡你還能對她產(chǎn)生那樣的感情,我他|媽的真服了你了。
顧云凡冷了臉：你喝醉了,胡說什么！
李思綺嬌笑著翻身：我有沒有胡說你心里最清楚！怎么,被我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了不再裝相了
顧云凡扔下毛巾,一把將她抱起來,往樓上走。
他嘴里說得粗魯：欠草！
李思綺修長雙腿,使勁兒撲騰著踢他,但是半醉的野貓哪里是男人對手,很快她就被他抱進(jìn)了主臥室里,扔到柔軟的床上。
顧云凡抽掉身上浴衣,覆了過去。
約莫彼此心里都有氣,又是大白天,彼此格外粗魯動情……到了最后李思綺又哭又叫地罵他禽獸、老東西、混蛋！
找死！顧云凡附在她耳后軟肉,輕哼。
他們在一起時間久了,
他是很知道怎么收拾她的,一個下午,李思綺被他收拾得不成樣子……只是再情熱的接觸也總有涼下來的時候,等身體冷卻下來,李思綺撐著身子坐起來,她從床頭抽出一根細(xì)長的煙。
她很少抽的,但是今天她想抽一根。
她平時嬌艷的臉蛋,冷若冰霜,她對顧云凡說：滾吧！我不想再看見你！顧總,我玩膩了！
顧云凡目光深深：真的不后悔
他大白天地趕回來,是想哄哄她的,沒有想到她這次這樣堅(jiān)決。
顧云凡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
他很快就調(diào)整好心情,淡笑：也行！本來也該好聚好散！
他不是小氣的人。
李思綺跟旁人不同,她出身好,干干凈凈地跟了他兩年多,他送了一幢價值兩億多的別墅給她,還有兩部頂級跑車。
李思綺收下了。
她不缺這些,但是他愿意給,她就收。
這才叫玩得起嘛！
沒有要到感情,哭著分手說什么都不要,那才叫幼稚才叫傻……安然就是那種傻女人！
顧云凡處理完這兒,沖了個澡穿好衣服就準(zhǔn)備離開。
李思綺抬了下巴：你的東西不帶走
顧云凡對鏡整理襯衣,很淡地說了一句：你看著處理好了,全扔了也行。
李思綺點(diǎn)頭：行！
顧云凡很快離開了,臨走時他走到床側(cè),彎腰給她一個淺吻。
李思綺想：去他的好聚好散！
……
安然沒有回公司。
她在外面的公園里,坐了一個下午,一直到傍晚她才打車回家。
天邊,暮色四合。
空氣中飄著煙火氣息,襯得冬天的傍晚都溫暖不少。
安然從小區(qū)門口散步回家。
樓下,停了一輛白色賓利,正是她開到霍氏集團(tuán)那一輛。她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走近,里面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