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忍不住輕皺眉頭。

餐廳奢華的水晶燈下,張崇光的俊顏面無表情,他又重復(fù)一次：坐下！陪著我把飯吃完！

霍西慢慢坐好。

她想擠出一絲笑容,卻發(fā)現(xiàn)有幾分困難。

最后她放棄了：綿綿呢

張崇光執(zhí)起她喝的那小半杯酒,他人生得好看,今天又穿得考究,隨意的一舉一動(dòng)都是賞心悅目的。

他盯著杯子,或許也是隔著杯子在看她。

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

綿綿她等了你很久,剛剛熬不住睡著了,哦,晚上吃藥時(shí)不太聽話……一直鬧著要你！

……這幾年,你就是這樣帶她的

有空照顧她,沒空時(shí)就把她交給阿姨

……

其實(shí)他知道不是的,綿綿被照顧得很好,霍西很疼她否則不會(huì)為了她來找自己,但是他想到她去看白起,就忍不住地想刺痛她。

他就像是一只斗敗的公雞一樣,想將自己的傷口暴露給她看,然后也讓她痛,從而窺探出她對自己還有幾分真心。

霍西沉默片刻：我上去看看她。

張崇光阻止了她,不過這次的語氣緩和了些,也不再有譏誚和諷刺了。

先吃飯！

霍西扶著餐桌沿的手,微微一頓,最后還是坐著吃飯。

張崇光也吃了些。

兩人都很沉默,霍西忽然就想到那句最后的晚餐,心中有些異樣挺淡的笑了笑,被他捕捉到了,抬眼凝視她。

他的眼神,無法形容。

愛跟恨都有,也殘存著這些年的落寂。

霍西忽然就愿意跟他說幾句話,一邊喝著蛤蜊湯一邊輕聲問：這兩年過得好嗎

她知道第一年他在找她,等她生下綿綿后,他就回了國。

后來她便不知道了。

也沒有人在她面前,跟她提起他。

霍西想,他一個(gè)人,總歸需要感情。

他的過往,也很精彩。

身邊,來來去去,或許也有過人的。

張崇光目光更深邃了些,他的身子輕輕靠在椅背上,無聲注視她,片刻他低語：你真的想知道嗎

他猜出她心里怎么想,但是沒有解釋。

談話開了個(gè)頭,又悶了下去,好不容易等到她吃完了飯上樓,張崇光沒有再阻攔了。

他把阿姨全都放了假,別墅里只有他們一家三口。

霍西進(jìn)主臥室去看了綿綿。

臥室里留了一盞床頭小夜燈,燈光柔和,綿綿側(cè)著身子睡得香噴噴的。

薄被下,能看出輪廓。

蜷起來的身子,看著小小一只,露出來的小臉蛋也白嫩可愛。

霍西傾身親了親她。

溫?zé)釡責(zé)岬摹?

綿綿醒了點(diǎn)兒,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霍西,而后軟乎乎地叫了聲媽媽,還用小手來抱。

霍西摟住她,輕輕地摸她的小臉蛋兒。

綿綿聲音小小的：喜歡爸爸……

霍西心里一酸。

正想說什么,綿綿又睡著了,兩排小扇子一樣的睫毛輕輕地顫著,襯得皮膚像是白瓷一樣干凈細(xì)膩。

霍西靜靜看她。

自己生下的孩子,怎么也看不膩。

張崇光就是這時(shí)候進(jìn)來的,他在門口看見臥室里的這一幕,其實(shí)重逢后也有一段日子了,這還是他首次見到霍西這樣柔軟的時(shí)候。

沒有跟他的針鋒相對。

也沒有冷嘲熱諷,有的只是溫柔注視,注視著他們共同擁有的孩子。

張崇光輕輕帶上門。

從起居室到主臥室內(nèi),相隔了五六米的距離,他卻像是走完了一生。

他附到她的背后,看看綿綿。

聲音也放得輕輕的,就像是這世上所有的好爸爸一樣：睡著了

霍西微僵,等回神她輕嗯一聲：才醒了會(huì)兒又睡下了。

張崇光點(diǎn)頭,隨后他的手掌就握住了她的纖腰,不知道是不是霍西的錯(cuò)覺,是帶了些灼熱的。

她的身體比方才更緊繃了。

張崇光目光落在綿綿小臉蛋上,卻是跟霍西說話：我說了,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很晚了,霍西不想跟他折騰,也怕吵醒綿綿。

她壓低聲音：你不是才手術(shù)

張崇光在她背后沒有出聲,但是修長手指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沒有放過她分毫?；粑鞅凰糜行┦懿涣?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到……外面去！

張崇光挺輕地笑笑。

到底還是去了起居室,拉上一道門,跟主臥室就完全地阻隔了開來。

門那邊,就是綿綿。

而起居室里,霍西被張崇光輕輕按在墻壁上親吻。

他很會(huì)親,把她抵著托高,就像是坐在他腿上一般,一直親到霍西受不了,他才放緩了側(cè)過身子打開音響。

一首霍西高中喜歡的英文歌。

燈光暈黃,她坐在他的腿上,實(shí)在曖昧。

哪怕是領(lǐng)過證了的,但畢竟是分隔了幾年,她很不自在。

張崇光態(tài)度忽冷熱熱,這會(huì)兒大概挺有心思跟她調(diào)情的,低了頭湊在她耳邊輕聲說：我挺想的！

不光說,還讓她感受。

霍西平時(shí)再怎么臉皮厚,還是挨不住這樣,她面孔薄紅,輕輕別過臉。

才做手術(shù),你別亂來！

張崇光哼笑。

他輕輕扣住她的腰身,帶她跳舞,也不拘跳什么就只是擁著。

慢慢的,她整個(gè)身子都在他懷里。

霍西沒有反抗,或許在這樣的夜里,她也沒有力氣反抗了。

她的下巴擱在他的肩上。

偶爾,張崇光會(huì)吻她,含住她的唇吻上幾秒又放過……來來去去的擁著約莫半個(gè)小時(shí),他停了下來,嗓音像是含了口熱沙子。

我有沒有說過,你穿這件裙子很漂亮。

霍西好看,她在張崇光眼里,美得像是一團(tuán)火。

熾烈,輕易能燙化他。

說完這句話,他便不再忍耐,他做過手術(shù)無法夫妻生活,但他喜歡看她崩潰的模樣……

起居室里,霍西被他擺弄得身子像是一灘水。

她又無法叫出來,隔著一道門,就是綿綿。

凌晨時(shí)分,她忍不住咬著他的肩,嗓音沙啞中帶了一抹哭音：夠了！

張崇光抬起頭來。

垂落的發(fā)絲,帶了濕潤的汗,目光濃郁。

他盯著她不堪的樣子,輕喃：還敢不敢跑了

霍西罵他變態(tài),他不但不生氣,還挺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