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瑤和他對視上的那一眼,兩人都愣了。
勒曼亞什么都沒有說。
上方的刀落了下來。
鮮血染紅了刀刃,勒曼亞抱著阿莎,緩緩閉上了眼睛。
快去找人!那妮子一定沒跑遠!
時瑤捂著嘴,將自己緊緊伏在草叢里,晚上光線很暗,赫梯士兵就在她旁邊繞過去。
赫梯士兵個個人高馬大,手里還有兵器和迷藥。
絕對不能再暴露在他們面前。
在赫梯士兵走了很久很久,確定沒有動靜,時瑤才敢在草叢里緩慢移動。
這里地形崎嶇,她光顧著觀察周圍有沒有赫梯士兵,沒看清身下的路,竟然一腳踩空,從山丘滾了下去。
滾了一身泥巴,臉上全是泥,頭上還插了幾根草。
手心隱隱作痛,時瑤攤開一看,好多地方都破皮了。
不過身上倒是沒有什么傷筋動骨的大問題。
時瑤忽然一愣,從腰間摸索出來什么。
是她習(xí)慣性帶在身上的那枚舊安卡,如今滾下山崖,正好護在她腰的部分,她沒事,安卡卻徹徹底底碎了。
碎到拼都拼不起來的那種程度。
時瑤抹去臉上的泥,心里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像是來到古埃及一直陪伴的老朋友,和她告別了。
一陣風(fēng)吹過,讓腦袋清醒了些。
赫梯士兵隨時會找回來,得快點離開這里。
時瑤掙脫這種悵然的情緒,起身離開。
……
戰(zhàn)事也已經(jīng)持續(xù)了近一個月。
時瑤不知道走了多久,身上的泥巴都干巴了。
任誰都不會將她和柔弱的東方少女聯(lián)系在一起。
路上時瑤餓了就吃野果子,渴了就找溪流喝水,實在找不到水源,就喝葉子上的露水。
真實地體驗了一把野外求生。
她現(xiàn)在的位置,根據(jù)小六數(shù)據(jù)判斷,距離卡迭石要比王都孟菲斯近很多。
和拉美西斯通信的是專屬信鴿,平常的鴿子根本沒辦法把信送到拉美西斯手里。
卡迭石戰(zhàn)役本就慘烈,拉美西斯若是再分心,很有可能會死在戰(zhàn)場上。
為了不讓拉美西斯知道她沒事,她不得不親自過去找他。
深知再一次影響了歷史,影響了拉美西斯,格桑婆婆的話從時瑤腦海里劃過。
或許這一切真的是她留在這里,才產(chǎn)生的連鎖影響。
時瑤已經(jīng)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
附近荒無人煙,連村莊也沒有,她沒有馬匹,只能靠腿走路。
時間緊迫,一直走一直走,走地腿都沒有知覺了。
不過時瑤覺得自己還挺能吃苦,爬上樹摘野果,還有心情逗逗鳥巢里的幼鳥。
只是再好的心態(tài),日夜不停地奔波,身體也吃不消。
況且她身上還有之前從山丘跌下來的傷。
找了草藥簡單敷上,但沒有得到有效的休養(yǎng),一直走路,有些傷口被扯到,發(fā)炎了。
發(fā)炎引起發(fā)燒,時瑤從樹上差點掉下來,她沒抗住,暈過去。
時瑤以為自己會昏死在野外,尸體被野獸啃食。
但又或許是上天保佑。
她沒能再一次遇見喜歡出來撿人的格桑婆婆,而是被一對四處游歷的爺孫給救了。
善良的老人喂給時瑤水源和食物,還給她進行了傷口清理。
孩子,你為什么會一個人在這種地方,身上還有傷口
他面容平和,看到時瑤胳膊上的傷口,嘆了口氣,真是受苦了。
時瑤面對陌生人,即使他們釋放了善意,心里還是保持著警惕。
她隨便說了一個借口,老人也沒有過多詢問。
倒是老人的孫子驚奇道:原來你是女孩子,你一身泥巴,我還以為你和我一樣,是個調(diào)皮搗蛋的男孩子呢,我經(jīng)常惹我爺爺生氣。
老人看了他一眼:我一把老骨頭都快讓你氣出病來了。
小孩兒調(diào)皮地吐了吐舌頭。
時瑤笑了笑,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的泥巴,我這一身泥是不小心從山上滾了下來。
本來想洗澡,但一想到這副樣貌會惹來不少麻煩,她就忍住了。
小孩兒點點頭:那你可真是命大。
一番交談下來,察覺到兩人真的沒有惡意,反而跟他們說話很輕松。
老人又問:孩子,你接下來要去哪
她沒有再隱瞞:我要去卡迭石。
卡迭石老人面露不解,那一地帶現(xiàn)在正在打仗,是埃及和赫梯交戰(zhàn)的地方,很危險,你為什么要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