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斐說,我是一路睡到皇宮的。
但我覺得睡著這件事情并不能怪我,畢竟天太涼了,而我又恰好受了傷。
“我知道,所以這一路我都沒有叫醒你?!?
我撇撇嘴,有些賭氣地往前走。
雖然這么說,但慕容斐面上帶笑,分明就是在嘲笑我。
我有些氣惱地下了馬車,大步往前走,結(jié)果沒走出幾步,就被扯著的傷口逼退了。
好疼。
都是些抓痕,很快就結(jié)痂了。
唯獨(dú)有幾處傷口深的上了繃帶,但還是禁不住這樣大的動(dòng)作,一旦開裂,又得重新體驗(yàn)一遍肌膚被劃破的痛。
“別太急?!蹦饺蒽弛s緊上前扶住我。
再多的火氣,也在這個(gè)時(shí)候全都降了下來。
命要緊。
一瘸一拐的還沒走出幾步,身旁的慕容斐忽然就停下了。
我剛要開口問,便聽到他略帶笑意的冰冷嗓音。
“你看那是誰?!?
視線上挑,我一眼就瞧見了不遠(yuǎn)處的那對(duì)男女。
我瞇了瞇眼,瞧見他們的神情時(shí),禁不住勾起唇角。
那二人面色煞白,雙腳鑄鉛般難以抬動(dòng),站定在原地,似乎傻眼了。
“怎、怎么……”
“宋將軍?”慕容斐勾唇開口,筆直而立,在灰暗陰冬中,好似一顆筆挺的雪松。
我沒有說話,抬手理了理衣領(lǐng),收拾了方才的狼狽,笑對(duì)二人。
直到我們走近,兩個(gè)人才見鬼似得緩過神,齊刷刷后撤幾步。
見狀,我倆停下腳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皓齒。
“沒曾想竟會(huì)在此遇見二位,”我摸著下巴歪著腦袋,“上回見面還是在……”
我擰眉思索了許久,似乎得不出什么答案。
“你你你、你們!”
江紅玉抬手指著我們,小臉蒼白,貼住宋時(shí)淵的肩膀,探頭看著我,很是畏懼的樣子。
宋時(shí)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緊緊握緊腰間的劍,嘴唇蠕動(dòng),雖然沒有發(fā)出聲音,但是能夠依稀辨認(rèn)出他在說什么。
“是鬼嗎?”
我差點(diǎn)笑出聲,身旁的慕容斐也有些忍不住,一向冷峻的臉難得真心一笑。
“二位這是什么表情啊?”我又靠近一步。
兩人像是見到什么洪水猛獸一樣,顫顫巍巍往后退。
我笑瞇瞇地看著他們。
“是不是……”我刻意頓了語句,挑眉看著兩人青白慘淡的面色,“看到我們還沒有死,很意外很失望?。俊?
“你,”宋時(shí)淵有些疑惑地看著我,血色逐漸回籠,但仍有心虛,不敢抬眼看我,“你說得這是什么話?。 ?
他扯起笑臉來,看上去很牽強(qiáng),笑比哭難看,大抵就是形容他這種人。
“你沒事自然是好的,陛下都在擔(dān)心你,”他腦袋轉(zhuǎn)得很快,眼神飄忽不定,“只是你這段時(shí)間怎么忽然消失不見了,這是……”
“哦不小心掉了下懸崖,還好命大,沒什么損傷,這就回來了?!?
我云淡風(fēng)輕說著,絲毫不提自己受了多重的傷。
“墜、墜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