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斐見狀,也是匆忙收了劍,一把扶住我的后背。
我擺了擺手:“無礙?!?
誰知?jiǎng)偙环龇€(wěn),我卻怎么也站不住,腳下虛軟,四肢都有些無力。
“你……”慕容斐看到了胳臂上的傷口,他又抽劍砍下趙夢春的一只胳臂,眼底的陰鷙似淬了毒的蛇,叫人通體發(fā)寒。
趙夢春的哀嚎聲再次響徹整個(gè)地牢。
一旁蜷縮在一起的幾個(gè)女人也止住了哭泣,那幾雙本黯然失色了的雙眸,此刻亮晶晶的,里邊情緒翻涌,似燃起了幾顆火種,氣焰通天,燃得那叫一個(gè)痛快。
但他的哀嚎慢慢就變成了笑。
陰森的笑聲自他喉嚨中傳來,他的雙目不知何時(shí)充血,癲狂的笑已經(jīng)讓他不顧一切疼痛。
“慕容斐,你想不到吧?那匕首上有毒,哈哈哈哈!”
仿佛是在嘲笑著我們的輕敵和愚昧,分明匍匐再地,眼底卻是蓋不住的狂喜。
“想讓我死,好??!”
“那就讓洛傾書和我一起去死!”
我的意識已經(jīng)模糊渙散了,疲憊感順著四肢軀干逐漸攀爬上來。
我只能堪堪借著慕容斐的肩膀扶住,看著躺在地上渾身都是血的人,目光逐漸聚集起來。
慕容斐長劍直指趙夢春,語氣冰冷:“交出來?!?
只三個(gè)字,卻像降了一場雪,寒意自腳底蔓延,就連千竹都皺了眉。
糟了,趙夢春這下真的惹到殿下了。
“求我啊!”
趙夢春揚(yáng)起的嘴角絲毫沒有下降,在看到那把高懸于他頭頂上的劍時(shí),更是興奮極了。
“殺了我,快殺了我!”他嬉笑著,“你看看殺了我之后,還有誰能夠救得了她!”
慕容斐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長劍又逼近了一寸,眼底裹著冰霜:“你以為我不敢?”
“你敢嗎?”趙夢春反問,又大笑一陣,“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們二人真的勾結(jié)一氣,我還真以為洛傾書是什么貞烈女子,也不過是個(gè)勾引有婚約之人的蕩,婦!”
似乎是知道自己肯定活不下來了,他開始大放厥詞,絲毫不懼頭頂上這人投來的冰冷視線。
我倒是無所謂,只是身體越來越有些撐不住了,抓著慕容斐的手逐漸收緊。
我咬破了唇角,舌尖在觸碰到那一抹猩甜之后,意識才總算找回來了幾分。
毒藥已經(jīng)在體內(nèi)作祟,可我不能就此倒下,不然就真的著了趙夢春的道。
“你最好乖乖照辦?!蔽覊旱蜕ひ?,忍著渾身的不適,出聲威脅著他。
誰知趙夢春只是看了我一眼,便笑了起來:“真能忍啊?!?
我依舊不為所動(dòng),將面上那泰然自若扮得很好。
我現(xiàn)在不能動(dòng)搖到慕容斐。
“洛傾書,”趙夢春破罐子破摔,“和我一起下地獄吧?!?
慕容斐抬腳踩上他傷痕累累地手,俯下身來,冷眸凝視著他:“你以為,你沒有別的把柄在我手里了嗎?”
趙夢春笑容一僵,眼珠骨碌碌轉(zhuǎn)了幾圈,終究化作茫然。
“千竹,人帶來了?”
千竹點(diǎn)頭:“來了。”
很快,被圍得水泄不通的地牢露出了一道口。
趙夢春抬頭看去,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