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般身手又手段雷厲的七皇子,前世究竟是怎么被刺客重傷的?
我想不明白。
就他剛才露的那兩手,快準狠,盡顯他蓋世武功,到底是多厲害的刺客,才會害得他重傷乃至連皇城都回不了?
這其中必定還有隱情罷!
我呆愣在原地思索了許久,眉間愁云越發(fā)濃密。
慕容斐轉(zhuǎn)頭打量我,闊步走到我面前,見我沒反應(yīng),垂頭探身到我面前來。
“區(qū)區(qū)一個刺客,把洛家嫡女給嚇到了?”
這家伙說話總是毫不客氣,我悄悄翻了個白眼,面上卻佯裝柔弱。
“多虧了殿下!殿下今日可是救了臣婦兩回!”
眼見我又要開始吹捧他了,慕容斐搖頭嘆氣,轉(zhuǎn)身快步朝著天寧寺走去。
天寧寺的香火是皇家貴族供應(yīng)的,不少貴家婦人不時便要來此吃齋數(shù)日,以此來為自家祈福。
寺廟中栽有一株百年槐樹,相傳是空觀高僧于開國天下大旱之時栽種的一株靈木。
倘若槐樹蔥郁,那王朝便繁盛。
方才那一番打斗動靜,已經(jīng)引得廟里方丈匆匆走出。
那方丈看了眼慘死的刺客,不由無奈出聲:“阿彌陀佛。”
我一眼便認出老方丈來:“修德師父。”
老方丈上了年紀,皮膚松垮消瘦,兩只眼睛只余下縫隙大小,但還是一眼便認出我來。
過去十多載,修德師父卻能從我身上瞧見當年那黃毛丫頭的模樣。
“是洛將軍的小姐吧?”
我欣喜點頭。
不曾想,竟還能在這天寧寺見著故人。
幼時我身體不好,時常染風(fēng)寒高熱不退。
爹娘尋遍了宮中太醫(yī)與民間神醫(yī),卻怎么也沒法治得好我的病,后來還是將我送到天寧寺,在佛法下浸潤香火,沐浴山泉,食素齋,身體才逐漸養(yǎng)好了起來。
當時領(lǐng)我入門的,便是白眉的修德師父。
沒想到那么多年過去了,修德師父一如當時模樣,半點變化都沒有。
上一世家國動蕩,這供奉著皇室香火的天寧寺,應(yīng)該也一并沒.入了宋家軍的鐵騎之下。
但這一世,我絕不會再讓悲劇重演。
“現(xiàn)在是宋夫人了。”慕容斐站在我身邊淡然開口。
修德師父恍然般點點頭,隨即便領(lǐng)著我們朝廟中走去。
歲及始齔,我便沒再來過天寧寺了,如今故地重游,心中別有一番滋味。
我轉(zhuǎn)頭打量著這座廟宇,天寧塔上依舊有鶴鳥盤旋。
我以前還喂過它呢。
“聽聞宋夫人年幼體弱,在天寧寺中吃齋念佛休養(yǎng)過幾年?”
慕容斐的嗓音鉆進我耳中,我抬頭看向他。
他倒是消息靈通,不過是與我父親有些朝堂之交,卻連我都調(diào)查得這般清楚。
七皇子是有些手段的。
我笑著點點頭:“是,當時就是修德師父領(lǐng)著我念經(jīng)拜佛,還有云心師父……”
一連數(shù)了兩三個師父,慕容斐卻聽得心不在焉的。
“那你獨自一人在這寺廟中,沒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