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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時聚

”“晟哥!你怎么信她?”孟荷柳跺腳耍賴。

厲瑾晟的目光死死攫住我的脖子,似乎能夠透視衣服,看到我胸前的訂婚戒指。

我松了一口氣,這一次他終于信了我。

可這一次我在說謊啊。

5.新任的陳護(hù)工是厲瑾晟親自挑選的,不會被任何人收買。

這天,我又一次不堪視覺和嗅覺的沖擊,強(qiáng)忍惡心,一直忍到去院子里透風(fēng)才嘔吐出來。

“婉婉!”凌曜曦的聲音。

“你怎么來了?”我驚訝。

“你的前任未婚夫一直鬼鬼祟祟在我家門外,索性,我讓姜萊給他開門,讓他進(jìn)來看看他心愛的惡毒女人如今是何境遇。

”厲瑾晟走過來,用審視的眼神來回打量我和凌曜曦。

這場戲我必須要演到底,必須要讓厲瑾晟相信我對他已經(jīng)斷情絕愛,這五年我才能好過一些。

“曜曦,你不該來的,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樣子。

你等我,等我五年……”厲瑾晟仿佛聽了一個笑話,一把把我攬進(jìn)他懷中。

“五年后凌曜曦早就結(jié)婚了,你以為他會等你?你以為五年之后,你還能完完整整地離開這里?”“厲瑾晟,不許你折磨婉婉!”“這么惡毒的女人,你心疼她?”“婉婉才不是什么惡毒女人!哪怕全世界都不信她,我信她!”凌曜曦伸手去厲瑾晟懷里搶我。

厲瑾晟一把推開凌曜曦,“凌曜曦,你死心吧。

洛依婉已經(jīng)是我的女人,她肚子里有了我的種。

”“不不不,曜曦,沒有的事,我剛剛嘔吐是因?yàn)椤薄安恍??”厲瑾晟像是宣示主?quán)一般,把我摟得更緊,嘴巴直逼到我面前。

我如驚弓之鳥。

期盼了十多年的厲瑾晟的吻,不該是這樣的。

厲瑾晟的唇顫抖著,眼神里凝聚出痛苦和欲望的糾結(jié)兩難。

為了報(bào)復(fù)我,讓我愛的凌曜曦看到這一幕,虐我們這對兒有情人,他居然要忍著惡心吻我!我才剛剛嘔吐過??!他對我的仇恨居然能夠戰(zhàn)勝反胃的生理反應(yīng)!我不能讓厲瑾晟更厭惡我,一旦他真的在沖動之下吻了我,事后冷靜一定會后悔,會千倍百倍折磨我。

我拼盡全力推開了厲瑾晟。

“曜曦,我跟厲瑾晟沒有什么孩子!”“我信你。

”凌曜曦眼里含淚,“對不起,婉婉,我太沒用了。

”我哭著搖頭。

厲瑾晟又鉗制住我,在我耳邊小聲提醒我們簽過的不平等條約。

我不能反抗,只能顫抖著身體,任憑他的手伸進(jìn)我的衣領(lǐng),扯出項(xiàng)鏈,扯掉,一把丟在凌曜曦身上。

“洛依婉在我這還債,她的一切都是我的,拿走你的破爛玩意兒。

姜萊,送凌家的廢物兒子滾出去。

”6.當(dāng)晚,厲瑾晟直到后半夜才回來,渾身酒氣。

姜萊特意去到地下的保姆房叫醒我,“洛依婉,厲總剛吐過,這會兒餓了,讓你去做飯。

”我立馬穿好衣服直奔廚房。

半小時后,我把一晚熱騰騰的紅豆粥擺在客廳茶幾上。

沙發(fā)上,醉醺醺的厲瑾晟已經(jīng)睡著。

他穿得很休閑隨意,不像是去生意場上應(yīng)酬,倒像是去酒吧里買醉、借酒澆愁。

恨我恨到了讓他折磨自己的地步啊。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jīng)怔怔看了他兩分鐘。

腦子里都是學(xué)生時代他的音容笑貌。

不可以,我絕對不可以再對他抱有幻想。

陶青青再也不會醒來,我的清白也再無機(jī)會被證明。

我跟厲瑾晟之間不單單隔著他不喜歡我,更隔著永遠(yuǎn)無法消弭的恨。

“厲瑾晟,醒醒。

喝粥。

”厲瑾晟的長睫毛微微顫抖,睜開眼,迷離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溫柔。

我的心跳漏跳一拍。

“大小姐會煮粥了?”厲瑾晟清醒后接過我遞過去的粥。

厲瑾晟望著粥,呆愣住。

大學(xué)時,我在食堂里偷偷觀察厲瑾晟,但凡喝粥,他都喝紅豆粥。

糟糕,大半夜被吵醒,我做粥的時候還不太清醒,本能就做了他最愛的紅豆粥。

如果讓厲瑾晟知道我記住了他的喜好,特意為他做的,豈不是更惹他惡心?“在國外生活,不得不學(xué)著自己做飯。

學(xué)了好久,就只會做曜曦最喜歡的紅豆粥。

”厲瑾晟的手一軟,熱騰騰的紅豆粥灑了許多在他手上。

我趕忙去用涼水浸透毛巾送過來。

我這一個來回怎么也有十幾秒。

厲瑾晟的姿勢絲毫沒動,似乎感覺不到手上的疼痛。

我替他擦拭。

厲瑾晟一把抓住我的手,他的動作太過激烈,紅豆粥又灑出更多。

如果不是厲瑾晟突然伸出另一只手,那些熱粥一定會灑在我的手背上。

厲瑾晟的雙手都被燙了,可他仿佛沒有痛覺。

“不許再惦記那個廢物,你是個罪人,安心贖罪懺悔!”說完,厲瑾晟又把我拉到二樓陶青青的房間丟下。

半個小時后,我聽外面沒了動靜,才敢出去。

廚房里,粥碗空空如也。

他寧可餓肚子,也要把我做的粥倒掉啊。

7.“厲先生,我女兒送我的翡翠鐲子不見了!那可是價值十萬塊的鐲子呢,是我女兒對我的一片孝心?。 敝苣?,趁著孟荷柳也在,張姨瞅準(zhǔn)時機(jī)發(fā)難。

不出所料,她丟了東西,意圖嫁禍我。

五年前厲瑾晟的母親過世,厲父便未再娶。

這些年他只喜歡養(yǎng)花養(yǎng)魚,用兒子賺來的錢安享晚年,明哲保身。

厲父了然一笑,起身去花園澆花。

“厲總,您看……”張姨轉(zhuǎn)向厲瑾晟。

我看著厲瑾晟冷眼旁觀饒有興致的樣子,當(dāng)下明白,無需澄清反抗。

只有我夠慘,厲瑾晟才夠痛快。

“姜萊,你去把洛依婉的東西都拿過來,當(dāng)著大家的面搜查,免得她說咱們嫁禍她。

”孟荷柳儼然這個家的女主人,越俎代庖。

姜萊望向厲瑾晟。

厲瑾晟眨眼默許。

很快,姜萊提來我的雙肩包,一股腦把里面的東西倒在地上。

一只絲絨首飾盒掉出來。

“這就是我女兒送我的翡翠鐲子,玻璃種的,十萬塊!”張姨打開盒子,向大家展示。

“人贓俱獲!全世界都知道這個狗賊現(xiàn)在缺錢,一定是她偷的!晟哥,偷盜價值十萬的鐲子,這可是重罪,報(bào)警抓她,表姐也一定希望她去坐牢贖罪。

”我低頭不語,一切全憑他們安排,只要厲瑾晟開心就好。

“洛依婉,是不是你做的?”厲瑾晟冷冰冰地問。

我突然有種錯覺,他問的并不是鐲子,而是陶青青的事。

七年了,我的確欠他一個回答。

但多說無益。

厲瑾晟厭惡我,深愛陶青青,就算全世界都信我,他也不會信。

我執(zhí)拗地一不發(fā)。

孟荷柳掏出手機(jī),“我來報(bào)警。

”“等一下。

”厲瑾晟起身,拿過張姨手中的鐲子,仔細(xì)打量。

“很可惜,這玩意兒不是價值十萬的玻璃種,而是價值十塊的玻璃。

張姨,你女兒不識貨被騙了。

”“不可能!”孟荷柳要拿鐲子。

厲瑾晟松手,鐲子落地,碎成六塊。

“既然是十塊錢的玻璃,留著也是沒什么用,更不必報(bào)警。

姜萊,收拾一下,丟掉。

”張姨心疼得哭出來,“我女兒送我的玻璃種……”厲瑾晟挑眉,“張姨,你的意思是,是我不識貨,故意打碎了你價值十萬的翡翠,是嗎?”張姨哽住,求助的目光投向孟荷柳。

還沒等孟荷柳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個局勢,厲瑾晟揮手道:“姜萊,帶張姨去結(jié)算工資。

我們提前違約解雇,給她一萬違約金。

”孟荷柳抱住厲瑾晟的手臂搖晃撒嬌:“晟哥,我在幫你跟表姐出氣啊,你怎么拆我的臺???”“洛依婉是我的仇家,我和青青的仇,我親自來報(bào)。

不勞他人費(fèi)心,你也不行。

”下樓的時候我才想起來,得回去收拾我散落的背包。

剛往回走幾步,我聽到了孟荷柳在打電話。

“我算是看出來了,我被晟哥給騙了,或者說,晟哥自己把自己都給騙了。

“笑話,我當(dāng)然不能坐視不理!為今之計(jì),只有對癥下藥,使出殺手锏。

“沒錯,想要趕走洛依婉,還是得靠表姐當(dāng)年落水的事兒。

“別忘了,這事兒我可是親眼所見!“你我都清楚,不是洛依婉干的,但也等于是她。

”8.因?yàn)檫^于辛勞,吃不好睡不好,半個月,我瘦了五六斤。

我卑微地請求厲瑾晟能夠給我一天假期,我要去接父親出院。

我模樣一定讓他很有成就感,他一高興就答應(yīng)了。

回到出租屋,我鼓足勇氣去求證。

“爸,當(dāng)年陶青青的事,是不是你……”我擔(dān)心孟荷柳沒說謊,她真的是目擊者。

不是我也等于是我,那么只有一種可能,是我父親。

“傻孩子,你想什么呢?我再怎么寵你疼你,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這是害你?。‘?dāng)年你對厲瑾晟一往情深,我也不想再勉強(qiáng)你,跟凌家說要不算了。

是凌家一再堅(jiān)持,說感情是可以培養(yǎng)的。

”“可當(dāng)初不是你說,厲瑾晟家境不好,跟咱們門不當(dāng)戶不對嗎?”“我是說過,但我也多方打聽過,厲瑾晟雖然出身不如凌曜曦,但卻是個潛力股,能力比凌曜曦強(qiáng)得多。

唉,事實(shí)證明,我的眼光沒錯。

”我站在路邊,心事重重。

突然,有人從后面捂住我的口鼻。

強(qiáng)烈的刺激氣味之后,我意識恍惚。

糟糕,莫非這就是所謂殺手锏?再度醒來,我身在酒店房間的大床上,浴室里傳出水流聲、男人歡快的口哨聲。

還好,我的衣服保持原樣。

我能確定,我的清白還在。

我頭暈?zāi)垦?,用盡所有力氣起身逃走。

打開面前房門,面前是全身燃燒怒火的厲瑾晟。

身側(cè)浴室的門也開了,是腰上裹著浴巾的半裸凌曜曦。

“用接父親出院的借口請假來跟他幽會,你可真是個好女兒啊!”厲瑾晟一把把我推進(jìn)房間,反手關(guān)門。

他看到了凌亂的床,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我跟婉婉本就是一對兒有情人,久別重逢,當(dāng)然干柴烈火,關(guān)你什么事?”凌曜曦?fù)踉谖疑砬?,故作?qiáng)勢,聲音抖得厲害。

“干柴烈火?”厲瑾晟一把抓住凌曜曦的衣領(lǐng),一拳打在他的面頰。

厲瑾晟死死抓住我的手腕,咬著牙說:“你有什么資格跟他干柴烈火?你在贖罪!”是啊,厲瑾晟深愛的陶青青變成了植物人,他怎么能眼見他的仇人跟情人享受愛情的甜蜜?他現(xiàn)在一定恨不得殺了我和凌曜曦。

我有了想要澄清解釋的沖動。

可我剛一開口,一陣暈眩,四肢酸軟,竟然撲向了厲瑾晟。

厲瑾晟猝不及防,一把抱住我下滑的身體。

“你被下藥了?”厲瑾晟終于發(fā)現(xiàn)了我的異常,“我送你去醫(yī)院。

”凌曜曦哈哈大笑,“我們倆都吃了點(diǎn)助興的藥,婉婉對這種藥就是特別敏感。

厲總要是不怕丟人,大可以送她去醫(yī)院。

”我艱難轉(zhuǎn)頭,不可置信地望著凌曜曦。

他在說謊!在國外那些年,即便是已經(jīng)訂婚,我也從未跟他越雷池半步,我做不到委身于不愛的他。

他也被孟荷柳收買了!不是說愛我嗎?為什么陷害我?對了,正是因?yàn)橄胍玫轿?,所以才陷害我!孟荷柳打電話的人就是他!只可惜,我的眼皮無力,我憎恨的怒視在厲瑾晟看來,像是對戀人的依依不舍。

只可惜,我的嘴巴也無力。

我終于想通,想要向厲瑾晟表明清白的時候,卻說不出一個字。

我抬頭,撞上厲瑾晟濕潤的眼。

是錯覺嗎?厲瑾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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