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不予哭著,著急著:“不說了,不要說了……”
豐禾話說到這里,越不予還有什么不能明白的。
可是豐禾卻還是要繼續(xù)說下去,她什么都沒有了,唯獨能抓得住的,只剩下越不予手心中那一絲絲的溫暖了。
“小苦瓜……我就要死了……我跟蹤觀察了很久……越棠西她很厲害……
只要你們能活著出去,搞定萊恩家……以我一命和越棠西的勢力……
以后,你命無憂了……”
越不予搖著頭:“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我們可以一起對抗他們。
我能殺一個老師,我們就能殺他們所有人。
小禾苗,你不要死,我求求你,不要死,不要死!”
越不予哭著呼喚,可是無論她怎么聲嘶力竭的喊,手中握著的豐禾的手都是越來越?jīng)觥?
她很清楚,死亡一點點接近是一種什么樣子,在集中訓(xùn)練營的時候,她和豐禾一起解決了很多對手,都是親手送她們最后一程的。
生命在自己手中是如何一點一點流逝的,越不予印象深刻。
可是她怎么都沒想到,豐禾真的會有一天,也這樣在她的手中,一點點的接近消逝。
“小禾苗,不要離開我。我求你,不要離開我?!?
豐禾最后一次輕輕擦去越不予眼下的淚水。
她的手已經(jīng)完全沒有力氣可以抬起來了。
她也知道,她真的撐不住了。
她的身體,被越不予抱著,剛開始她還能感覺到因為漸漸失血過多,身體變冷,肢體不聽話,身體不規(guī)則的抽動。
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漸漸失去了這些感知。
她躺在越不予的身上,眼淚是瞬間就順著眼角流下去了,淚水沒有模糊她的視線,可是她卻瞳孔漸漸渙散慢慢看不清越不予的臉了。
腦子里的東西也開始模糊了。
可她還是竭力的對越不予說著最后的囑咐:“你……還有……越棠西……她會善待你……我、有兩支病毒解藥……
如果,越棠西不給你用藥……我也會把另一支解藥注射到你身體里。
她……通過……我的考驗了……
她,夠資格,換你忠心護她??瓤取】喙希€記得……記得我們的秘密數(shù)字嗎?”
越不予泣不成聲,淚如雨下,她說不出話,只點了點頭應(yīng)答。
豐禾繼續(xù)艱難的囑咐:“rs銀行……你的名字的賬戶……我一輩子的積蓄……都在那里……
前半生我們窮……那些錢……夠你瀟灑快活一輩子……你拿著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也許,你不需要了……有越棠西。
今夜走出萊恩家……越棠西就是新的王……你是她的人,什么都不缺……
不……缺……
小苦瓜……你、你要……幸……?! ?
豐禾的聲音到最后的時候,只剩下一點氣音,話音未落,她的手,已經(jīng)從越不予的手中垂落下去,腦袋也再撐不住,往越不予的懷中一歪,整個人,徹底沒了生機……
越不予的手還保持著那個拉著豐禾手的姿勢停滯在半空中。
豐禾曾說,要殺了這個世界上她最在乎的人,讓她也感受失去最重要的人,是什么樣的感覺。
豐禾她、做到了!
越不予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是她親手開槍殺了她!
一瞬,眼淚都沒有了,就在她感覺到豐禾的腦袋一歪偏在她懷中再也沒有動過之后,巨大的悲傷襲來,越不予整個人就那么坐在那里,像是被一瞬間抽干了靈魂一樣。
越不予根本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只在忽然之間,整個地下室傳來了驚天動地的一聲喊叫。
“啊……”宋時念放開喉嚨,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嘶吼一聲。
越不予從這一嗓子聲音里猛然回神。
隨之而來的,就是嬰兒‘哇’的啼哭聲響徹地下室。
宋時念身邊,一陣亂吼吼的聲音傳來。
越不予嘴唇顫抖的動了動:“生……生了……”她嘴角顫抖著漸漸上揚的時候,腦袋不由得低下,看見了自己懷中豐禾還未閉上的眼睛。
她伸手幫豐禾合上眼睛!
越不予嘴唇顫抖著上揚一分,又悲到極致。
新生和死亡、大喜和大悲,在這一刻,交匯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