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掙錢了。
許婉寧眼睛都笑瞇了,彎彎的一道,像是天上的月牙,眼底的光則如浩瀚星辰。
裴珩挪開了目光,不敢再看下去,只悶頭喝手里的酒。
等到兩壺喝完,裴珩起身,“回去吧,很晚了?!?
“嗯?!痹S婉寧也站起了身。
她站在高高的屋頂上,能看到腳下的一切盡在她眼中:“都說站得高看得遠(yuǎn),果然沒有騙人?!?
“多出去走走,也能看得更遠(yuǎn)?!迸徵裾f。
“出不去啦。我娘禁我足了。”許婉寧悲催地說道。
“是因為上次那事?”
“是啊,我娘擔(dān)心我的安危,不敢讓我出門?!?
“小心一點也是正確的,不過,你總不能一輩子躲在家里不出門,而且,就算不出門,你也防不住崔云楓來找你。”
“走一步看一步?!痹S婉寧雙手張開,在屋頂上一步步地往前挪。
“許婉寧……”裴珩突然喊了一聲:“崔云楓,他可以現(xiàn)在就死?!?
“不用?!痹S婉寧回頭,用最溫柔的表情說著最狠毒的話,“他既然沒有死在燕城,那就該讓他發(fā)揮余熱吧。我也不愁找不上衛(wèi)國公府。當(dāng)年的事,衛(wèi)國公府總要付出代價?!?
她說的是海棠詩會的事情。
害她詩會失身,淪為京都笑柄,嫁給崔云楓,糊涂半生的罪魁禍?zhǔn)?,就是衛(wèi)國公府。
“衛(wèi)國公府樹大根深,又是國公府邸,皇恩浩蕩,你想要絆倒他,怕是不簡單。”
許婉寧也知道絆倒衛(wèi)國公府不簡單:“我人微輕,又無權(quán)無勢,絆倒衛(wèi)國公府確實是難于登天??稍匐y,也總要試一試吧?”
“畢竟,城陽侯府被滿門抄斬,衛(wèi)國公府的人肯定是怪在我的頭上,我不找他們,他們也會來找我。試與不試都是一個死,那不如拼死一搏!”
“衛(wèi)國公府雖然是大樹,但也不是無懈可擊?!迸徵裾f:“若沒了皇上的恩寵,衛(wèi)國公府也是大廈將傾?!?
皇上?
許婉寧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地說:“你是讓我去參加選秀嗎?做皇上的女人,讓皇上幫我報仇?”
裴珩一聽臉都綠了。
“別說我嫁過人,就是沒嫁人,我一個商賈之女,連參加選秀的資格都沒有。你是怎么想的?”許婉寧跟看傻子一樣看著裴珩。
裴珩:“……你這腦瓜子里裝的是什么?”
他想說的是,她見不到皇上,他能見得到??!
他會幫她報仇??!
“那你要不要找到那個人?”裴珩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誰?。俊痹S婉寧繼續(xù)晃晃悠悠地走在屋頂上,來來回回,像是解鎖了一個什么好玩的游戲。
“長安的父親。”
當(dāng)年海棠詩會總共有多少人參加,有多少男人,鎖定下目標(biāo),應(yīng)該也可以找到那個人。
許婉寧頓住了。
裴珩期冀地看著許婉寧,眸中帶著一絲驚懼。
許婉寧搖搖頭:“如果那人是衛(wèi)國公府安排的,他總會浮出水面了,如果不是……”她望著腳下的一切:“如果不是,那我們就彼此別過,我不希望他出現(xiàn),打擾我和長安平靜的生活。”
裴珩嘴角微微上揚,“別再往前走了,我送你下去?!?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