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曦看著荒涼下來的皇宮,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隱隱的猜測到了元國的結(jié)局,她想,她該做點(diǎn)什么。
她將皇祖母帶出了宮,給她租了一個偏遠(yuǎn)地方的院子,安排了御林軍保護(hù)她,給了她足夠下半輩子生活的銀錢,便離開了。
她一路往邊境去,她要去的。
哪怕最終看到的是他們的尸骨,她也該去,若她不去,誰接他們回家呢?
尉遲曦這一路上遇到了許多人,在她餓得發(fā)暈的時候,賣糖畫的男子遞給她一只立體的鳳凰,尉遲曦沒接,“我現(xiàn)在沒有銀錢。”
“不用銀錢?!?
男子憨厚的笑著,“我瞧你似乎撐不住了,我也沒糧,僅剩這點(diǎn)糖了,剛好夠畫一只鳳凰,我瞧您也不是凡夫俗子,這鳳凰便贈予您,還希望您不要嫌棄?!?
說著,他語氣里滿是惋惜,“我在元國生活這么多年,我一直以為元國會一直繁華下去,沒想到……”
“哎!罷了!”
尉遲曦接了過來,“多謝,元國如今不行了,你還是早些尋個旁的國家,過去吧!”
男子輕輕搖頭,“我祖祖輩輩都是元國人,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元國?!?
尉遲曦斂眸,“不,你要離開,要活著,活著才有希望。”
她將身上的最后一枚金戒指偷偷的塞到了他的包袱里,“若有來生,這糖,我一定報答你!”
“若有來生,你就再來我這里買糖畫吧!”男子彎唇一笑,“我下輩子定然也會學(xué)會這一門技藝的?!?
“只是可惜了,這立體糖畫是我最近才學(xué)會的,日后沒有展示的機(jī)會了……”
“會有的……”
尉遲曦不再多說什么,咬著糖畫邁步離開。
這一路上,她遇到了不少愿意幫助她的人,也結(jié)識了一個據(jù)說不會死的人,更與年幼時驚鴻一瞥的少年見面了。
少年問她,可希望家人都回來?
她說自是希望的。
少年說,可以幫她。
她問,若是我想將所有的元國百姓,也復(fù)活呢?
少年愣了一下,“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可能就無法復(fù)活了?!?
“無妨?!蔽具t曦輕輕笑著,“兄長們、父皇娘親她們可是至死都要保護(hù)這群百姓的呀?!?
她自然也是。
身為元國的公主殿下,她需護(hù)元國百姓。
景懷安告訴她,“我還需要準(zhǔn)備一些東西,我們往邊境去,陣法需得在那邊才能啟動。”
“好?!?
尉遲曦與他結(jié)伴而行,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事,他教她畫傀儡符,教她耍劍,她學(xué)的刻苦,哪怕渾身是傷也絕不抱怨半句。
兩人關(guān)系也越來越好,到后來,她便喚他一句‘景哥哥’。
等到了邊境,她才發(fā)現(xiàn)這里有多么慘烈,隨處可見的死人,痛苦的呻吟聲不斷的鉆入耳膜,尉遲曦落下淚來。
“為何會如此?!?
景懷安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先控制住局面。”
她用他教的傀儡術(shù),控制住了局面,可僅僅只是控制住罷了。
那些痛苦的人,她沒有辦法幫助他們,這一瞬間,她好恨自己的無能。
可很快、很快,一切便可以重來!
這幾日的時間,景懷安將陣法做好了,這是一個穿越時空的陣法,他到底還是有私心的。
他告訴她,只需在心里默念想要救的人,踏入陣法便可。
若她幸運(yùn),哪怕她要復(fù)活所有人,也可以成功,若她不幸運(yùn),哪怕只是復(fù)活她的親人,她也會煙消云散。
尉遲曦點(diǎn)頭記下了。
離開的前一晚,她感謝了景懷安,“景哥哥,我很感謝你?!?
“這一路上陪伴我,幫助我?!?
“不管是否成功,這一輩我敬你?!?
尉遲曦舉起酒杯,景懷安也舉起酒杯,“嗯?!?
“若有來生,你別忘了我就成?!?
尉遲曦笑著點(diǎn)頭。
隨著陣法啟動,那戰(zhàn)場上的一束一束的光沖入天際,陣法大亮,尉遲曦穿著一襲紅裙,邁步朝著陣法中央走。
在她的身側(cè)不斷的冒出來戰(zhàn)場上死去之人的靈魂,他們似是明白她要做什么,都在勸說,“小公主殿下請回吧!”
“人死不能復(fù)生,請小公主殿下莫要執(zhí)著,快回吧!”
“您好好的,五皇子殿下與我們說了,已為您備好了后路,您不要想不開啊??!”
尉遲曦唇角微微揚(yáng)起,“娘親曾與我說,遇到大喜事兒,要著紅裝,這是大喜事兒,你們別為我哭?!?
戰(zhàn)士們哪怕是靈魂也哭的不能自己,“小公主殿下,夠了夠了!”
“你們已經(jīng)為了我們做了很多了,所有的皇子都獻(xiàn)身了,就連卷上他們也……您是皇上唯一的血脈了,只要您活著,重建元國輝煌是遲早的事!”
“求求您了,別往前了,不值得?。?!”
尉遲曦沒有回答他們的話,她低聲說,“愿我所有的親人,愿我元國所有的百姓,都能逆轉(zhuǎn)乾坤,重生于此地,為此,我愿付出一切?!?
話音落下,她一腳踏入陣法中心,陣法啟動,天空瞬間暗沉了下來,下一瞬,她的身子被光吞噬。
“小公主殿下——!”
“不——!”
所有的戰(zhàn)士們只來得及發(fā)出最后一聲悲鳴,便陷入了混沌中,可陣法中卻多了許多金色的光點(diǎn),這些光點(diǎn)在尉遲曦方才站的地方快速旋轉(zhuǎn),隱入暗中。
不遠(yuǎn)處的景懷安噗的吐出一口血來,他擦了擦嘴角血跡,看著上空,喃喃道,“成功了?!?
這些戰(zhàn)士們之所以能知道這件事,都是他去說的,他們對她的信仰,會助力她成功。
而他也是付出了百年修為,當(dāng)然了,不僅僅是這些,她的親人們也為此付出了很多。
但好在,結(jié)果是好的。
“又是去人界當(dāng)月國太子,又是幫她復(fù)活的,現(xiàn)在好啦,自己沒了百年修為,還費(fèi)了這么多心力,這陣法若是讓天道知道了,你還得倒霉,這職位恐怕都會被剝?nèi)??!?
“開心了吧!”
閻王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景懷安身邊,他塞了一顆丹藥到他嘴里,丹藥入口,他心口的疼痛便散去了不少。
他閉了閉眼睛,“哥,幫一下我,我得去她去的位面……我不放心?!?
“你想屁吃!”
“還去~她~去~的~位~面~,現(xiàn)在給我乖乖養(yǎng)傷!”閻王直接一掌劈暈了他,“養(yǎng)好再說吧你!”
“哎,我們家怎么出了一個情種啊!”閻王嘟囔道。
“天道應(yīng)該不知道這事兒吧,回頭得去找玉皇大帝聊聊天,嘮嘮嗑,抓第一手消息?!?
若是天道知道了,趕緊將他丟到別的位面去避避風(fēng)頭。
“不過這閨女也是真慘啊,好好的生活怎么就過成這樣了?以前瞧她的面相好著呢!”
“她哥哥們也都是有功德在身的,真是奇了怪了……”
“嘛,算了,那都不關(guān)我的事!”
完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