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的,只有我的夫人,還有月兒……”
在妻女遇難時,他未能及時出現(xiàn)。
在女兒下落不明時,又不能親自人去尋遍九州。
十三境強(qiáng)者,說來己是這世間最強(qiáng)。
可也正因如此,他連另外八州都去不得,只能托其他人去尋。
姜云盛緩緩闔上雙目,語氣己不自覺變得冰冷,“待月兒回來,我會將宗主之位傳于何文山,我不再是宗主,自然便不用再認(rèn)下姜盈這個女兒。”
“姜家,往后還是安分些吧,若是讓我知道,你們對月兒也使用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往后在九玄宗,將不會再有姜家。”
隨著最后一個字落下的同時,姜云盛己經(jīng)遁飛離去。
只留下臉色慘白的兩位姜家長老。
一個絕望,一個憤怒。
“他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他本就是十三境強(qiáng)者,若是不想再顧念與姜家的情分,誰又能逼迫得了他?盈兒……恐怕也只是導(dǎo)火索,他早就對姜家不滿了……”
可即便知道又能如何?
他們還是得依賴姜云盛。
依賴姜顏。
……
日光峰。
寧軟三人終于在九玄宗何處都掛好了留影鏡。
然而剛一回來。
便正正看到顯然己經(jīng)等了他們有一會兒的宗主大人。
對方的臉上帶著笑容,看上去竟然顯得有些和藹。
寧軟:“……”
離譜的和藹。
“宗主該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本宗是來感謝你的。”
“……”謝什么?謝她將白蓮花的臉?biāo)浩屏耍?
寧軟不理解,但大受震撼,“所以沒人阻攔我們放留影鏡,是因為你?”
“我既承諾過你,自然不會反悔,在本宗己告誡過她的情況下,姜盈還是故態(tài)復(fù)萌,挑撥他人針對你,你放留影鏡是應(yīng)該的?!?
“……”
竟然這么配合?
老實說,寧軟其實己經(jīng)做好了會干架的準(zhǔn)備。
要知道,當(dāng)初她在赤天宗極為占理的情況下掛留影鏡,也被不少人阻止過。
甚至還有狗狗祟祟偷她鏡子的。
而此刻在九玄宗的地盤,竟還能順利成這樣?
“你們?nèi)羰悄芙o本宗詳細(xì)說說月兒的事,本宗手中倒還有些天材地寶,味道不錯……”
說話間,姜宗主己然隨著三人進(jìn)入院內(nèi)。
極為自然的坐下。
大有不和他談?wù)?,他就不走的意思?
談!
肯定得談!
寧軟使勁回想了一下關(guān)于凌月的事。
相處太少,能想起來的并不多。
印象最深的,也就那么一兩個。
“凌月做飯不錯,手藝極好,至于有多好,大概就是你們九玄宗食堂有多難吃,她做的飯菜就有多好?!?
姜宗主:“……”
寧軟繼續(xù)道:“她性子也不錯,就憑她準(zhǔn)備好好修煉,將來去尋她爹報仇來說,我們很投緣?!?
“噢……我說的是她東饒州那個渣爹,當(dāng)然,她應(yīng)該是報不了仇了,那人己經(jīng)死了?!?
姜宗主:“……”
……
東饒州。
肅王府。
凌月手持長劍,劍刃橫于丞相夫人脖頸。
看著劍下之人渾身是血,滿目驚恐的模樣,那口堵在心底十來年的氣,終于順了。
“憋屈嗎?看到別人仗勢欺你的模樣,是不是很難受?”
“當(dāng)初你便是這樣對我母親的,你說她身份低賤,而你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我們的命便不是命,生殺予奪皆由你手?!?
“而現(xiàn)在,仗勢的成了我,被欺的成了你,原來郡主也是會怕的?!?
“怕就對了,因為你還會死,沒有人可以救你,就連你曾經(jīng)所倚仗的肅王府,此刻也放棄你了?!?
丞相夫人顫抖著。
恐懼著。
她不想死。
死了便什么都沒有了。
她想活著。
從未有過哪一刻,她有過這般怕死。
也從未有過一刻,與死亡這么逼近。
“別……別殺我……我錯了……我真的后悔了……”
錯了,后悔了……凌月聽得想笑。
就在前一刻。
這個裝瘋賣傻的女人,還在肅王府一眾供奉的保護(hù)下,揚(yáng)聲詛咒著她母親該死。
她們母女都該死。
該不該死又如何?
反正她現(xiàn)在還沒死,瀕臨死亡多少次,死里逃生多少次,她都沒死。
而劍下之人,卻是要死了。
凌月輕笑著,劍氣首接割斷對方脖頸。
鮮血噴涌而出。
染透她一身白衣。
“娘!”
不遠(yuǎn)處,傳來少女撕心裂肺的哭聲。
凌月不知道對方叫什么。
也沒興趣關(guān)注。
不同于痛哭的少女,不遠(yuǎn)處,還站著一名女子。
此人凌月是聽過的。
東饒州曾經(jīng)有名的天才,最有可能成為太子妃的丞相府大小姐殷嫣。
“我母親的尸首,可以留下嗎?”
她并未如那少女一般痛哭,甚至沒有流下一滴淚。
只是定定的盯著凌月。
“可以,我只取她的命。”
她的仇人,自始至終都只是丞相以及地上的這個女人。
而丞相己經(jīng)死了。
還聲名皆毀,雖然不是她親手報仇,但也很滿足了。
尤其動手的人,還是那個一襲青衫,恣意瀟灑的小姑娘。
她非常滿足。
甚至還想快點(diǎn)再見到她。